蘑菇的鮮美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在第一次品嚐時無法抵擋它的魅力,赤台一樣不能拒絕,他的模樣很快就與陳鑫一樣,撐飽之後看到廳中族人還在傻望著他,強忍著湯水過量的不適提醒一幹族人,不多時每個盛湯的大盆皆是明光鋥亮。
“謝謝楊將軍又為我族解決一個大煩惱,楊將軍的恩德赤台真不知何以為報!”
一頓讓到場每一個虎爾哈部族人難以忘懷的美餐結束後,士卒們收拾完大廳,楊興定與赤台重新歸於主位,赤台再次向楊興定道謝。
“赤台大人,我們漢人有句俗話——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既然你我是朋友,赤台大人這樣說就言重了!隻要你記住有我這個朋友就行!”楊興定很大意地揮揮手。
“楊將軍氣量,看來赤台小人也,就衝楊將軍這句話,你這個朋友赤台對天發誓這輩子也不會忘記!”赤台站起身來神情莊重向楊興定躹身行禮,楊興定也是馬上起身向赤台抱拳還禮。
二人相互聊了一些事情後,赤台突然想起此番路途偶遇楊興定,當時他應是想北上至烏蘇裏江,然後沿江向西行至蒙古草原返回大明。赤台卻知道這條路上中途有一個無法逾越的攔路虎,那就是瑗琿城。建州女真能發大軍至寧古塔攻打他們,必定會同時增兵瑗琿城防止他們逃跑,現在他們走這條不亞於自投羅網。
“楊將軍,你們是不是準備回大明?”
“回大明?”楊興定不知赤台此時問出這個問題是為何意。
“不是回大明,那你們為何走北上烏蘇裏江之路?在你們漢人心中跨過烏蘇裏江就是極北之地,也就是天地盡頭?”
楊興定聽完更是糊塗:“誰告訴你,我們漢人認為烏蘇裏江以北就是天際?”
“我的漢人妻子剛來部族時也是這樣認為!”
“哈哈,這可能是你妻子以前足不出戶的原因,加上許多老舊典籍也是這樣記載才有這樣的認為,現在大明許多人可沒有這種人想法,你不知道大明的海運現在可是極度發達,有些跑船的人甚至到過比這兒遠好幾千裏的極地冰山,從這兒到那極地冰山的地域甚至比大明更加遼闊,我手中還有一本番人著作《職方外記》,書中詳細描繪與記載了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上每一個地方。”
楊興定的話讓赤台幾乎難以相信,他雖知道沿烏蘇裏江北上還有千多裏之地,可沒有北邊還有那麼大的地方,若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今日這句話,自己這一輩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想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問下去,卻被楊興定相問。
“赤台大人,你為何認為我們北上是為回大明!”
“因為從寧古塔回大明隻有兩條路,一條是南下,這條路以楊將軍的才智,我想楊將軍不會去選,第二條則是沿烏蘇裏江至草原再南下,以蒙古人現在實力完全不可能阻攔楊將軍的大軍。”
“而我說出這些是想告訴將軍,這條路並非暢通無阻,烏蘇裏江邊有一座屬於建州女真瑗琿城,它的規模不亞於寧古塔,建州女真現在一定在那裏布下重兵防止你們逃脫,我想勸你若是沒有其他可去,若不嫌棄可暫時與我們部族生活在一起,等避過這段風頭再走不遲。”
楊興定明白了抱拳一笑:“謝謝赤台好意,楊某心領了,楊某此番根本就沒想過回大明,再說這北方天大地大,難道就沒楊某等人容身之處。如果楊某到時真沒去處,一定會到貴部來打擾,赤台大人到時可不要嫌棄楊某喔!”
“豈敢!豈敢!赤台當掃榻以待!”
赤台傻望著眼前這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感覺又像一個渾身充滿謎團的人,永遠摸不透猜不著。而對方此時這樣說因是早已找好落腳之處,不過卻從來沒有向自己泄露過,赤台在此時也不好為心中的好奇再去打探。
“赤台大人,要麼這樣,你留幾個可靠的族人在我的隊伍中,等過幾個月待我穩定下來,再來與你聯係!”
“行,就如將軍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