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焦灼的劇痛,火熱的炙烤遍布每一寸皮膚,似億萬螞蟻啃噬一般。
世界陷入一片絢麗明亮的火海,一片黑暗虛無。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終於,全身的灼痛褪去,一點一點的觸覺被喚起。
白雨秀眉緊蹙,緩緩睜眼,模糊的視線過了良久才清晰起來。
白雨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得汽車爆燃起火時的轟隆聲,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看到黑衣男人從牆角走出,走到火光衝天的寶馬前,撥通電話不屑一笑,“白經理,白雨這個時候已經燒成灰了。”
就算那時白立良心發現送她進醫院,恐怕也無力回天。
大概思考了半個多小時,白雨才撐手坐了起來,對麵整個玻璃牆壁清晰映照出她的模樣。她頓時呆住,一個對於白家繼承人白雨來說,完全陌生女人的模樣。
她掀開被子,柔潤玉足觸到光滑的石麵,行走不穩,虛脫的感覺,仿若初生。
清麗白膩的瓜子臉,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
而她肌膚勝似白雪,冰肌玉骨,哪裏還似她原來那副人見人躲的醜皮囊。
老天也算是憐憫她,上一世醜得人神共憤,這一世卻給了她一張絕美的臉蛋。
白雨睫毛輕顫,冰冷的觸感從腳底蔓延而上,這才發現,她竟是光著腳的。
白雨跌跌撞撞的回到病床上,眼裏流露出不可置信,靜默片刻後,她才不得不相信,她重生了。
窗簾透出的朦朧光線照在她帶著弧度的櫻唇上,顯得詭譎迷人。
是啊,她被大伯白立陷害,企圖謀權,就在她被爺爺保送去機場前,車子突然著火,無一幸免。
或許,此刻的白立怎麼也沒想到,她白雨不僅沒死,還以另一身份活了下來,她要他奪走的,連本加利的討要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雨忽然對著鏡子笑出了聲,那聲音初聽像愉快,直到後來笑的喉嚨生疼,那愉快漸漸演成抽泣。
一直到笑不出來,靜謐的空間裏隻剩下細微的呼吸,白雨這才冷靜下來,捂住眼裏溢滿的透明,片刻後又向上撩起淩亂的發絲。
她環顧周遭一圈,輕輕地從地上落的藥瓶掠過,最後落在床尾的挎包上。
猛地一陣頭痛襲來,她抬起胳膊,輕按太陽穴,此刻,一些不屬於白雨的記憶層層湧現。
姓名徐作雲,性別女,年齡23歲,華夏京都人。
就在白雨與原主的記憶結合時,幾聲急促敲門聲劃破了清早的沉寂。
白雨起身開門,看清來人,輕喚,“林岑……”
下一秒鍾,林岑一個熊抱撲了上來。
“小雲,你嚇死我了!收到短信後我就來了,我就怕你真的想不開。”林岑一雙臉頰紅撲撲的,一雙眸子氤氳著淡淡濕氣。
白雨露出淡淡笑容,淡定道:“我的確自殺了,隻是沒死成。”
白雨述說自己自殺異常的平靜,平靜到令人可怕。
不,現在該叫徐作雲了。
林岑呼吸明顯滯了一下,眸子裏濕意更甚,好一會才出聲,“你何必為了一個欺騙你感情的男人傷害自己?徐作雲,你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去找那個王八蛋拚命!”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生龍活虎的站在你麵前嗎,放心吧,我也想通了,幹嘛為了那些人渣傷害自己。”
徐作雲麵露輕鬆閑適,林岑這才相信她剛剛說的話,不僅僅是想讓她放心,因為隻有真正放下了才會這麼淡然從容。
“臭丫頭,這兩天你就好好在家裏養傷,順便再考慮考慮白晉愷的複出提議。”林岑倒了一杯水遞給徐作雲。
白晉愷!
徐作雲手拿杯子的動作一滯,平定心緒後,又將杯裏水一飲而盡。
她的不自然全部落入林岑眼裏,林岑歎了一口氣,誠懇勸說,“小雲,五年了,你為了那個人渣告別熒幕五年,白晉愷是白家世子爺,手握宜搜傳媒命脈,他看重你想挖你過去,這是多少藝人想要的機會?”
徐作雲將玻璃杯放回原處,嘴角噙笑,“當然,岑岑幫我聯係白晉愷,五天後宜搜見。”話畢徐作雲轉身回房,嘴角的笑瞬時凝固。
白晉愷,即使你是我的堂哥,也是以前唯一一個不嫌棄我容貌的人,但是是你的父母將我逼上絕路,對不起,我沒辦法不利用你。徐作雲暗想。
這幾天,她一直呆在自己家裏,不是躺在床上養精蓄銳就是在心裏盤算著複仇計劃,還有回憶與原主一係列有關的人,寥寥幾句就能總結出原主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