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京都的布局,向來有東富西貧,南鬧北靜的說法。南邊鬧,是因為這是市坊。這裏不僅有最好的茶樓酒館,衣鋪當鋪首飾鋪,也有最好的青樓妓院。
這裏姑娘姿色最美,才藝最高的,當數夢仙樓。它不僅有女伎也有小倌,論品位與價位,都是隻有大胤的富商高官能享受的起的。一般的平民百姓根本無法進入此間。
此刻夢仙樓裏高朋滿座,原來今日便是樓裏一月一次的花魁選會。每月的初十,便要選一次花魁。姑娘們表演各種才藝,由客人們評判。誰得的評價最好,誰就是花魁了。花魁不僅身價比一般姑娘要高,待遇更與大家小姐無異。即使是選不上的,在這一日也有可能被人相中,從良嫁人。是已這裏的姑娘們都是挖空心思展現自己。夢仙樓的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好。
“我真佩服這這家的老板,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來。”說這話的是樓中一位身著墨綠衫子的年輕公子,他眉眼生得倒也還周正,隻是臉色有些發黃,身量也不高大,不叫人覺得瀟灑。此刻他半倚著椅背坐著,拈著麵前葡萄,表情好不寫意。
他旁邊的那穿寶藍袍子的男子可就沒這麼享受了,滿臉上寫的隻有三字:不樂意。這人生得粗獷豪逸,身型雄偉,更是滿臉的正氣凜然,與旁邊那瘦弱的綠衫公子絕不是同一類型。他瞧了瞧周遭那些穿著暴露的侍女,不悅道:“衡弟,你不能總是在這種地方廝混下去,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娶親了。”
綠衫公子一口噴了來,苦笑道:“大哥,美人當前,不要說這種掃興的話好不好!現在誰家還肯把女兒嫁給我啊!”
藍袍男子皺眉,“那兩個弟妹的死完全是意外。明天我就去跟皇上說,讓他給你指婚。”
綠衫公子臉都綠了,“你放過那些可憐的小姐們吧,一說嫁給我,指不定躲在閨房裏哭成什麼樣呢!還是在這痛快。”他偏過身子,“要說年紀大,你年紀比我大多了,怎麼不見你娶親啊!”
藍袍男子臉一凜,正要說話,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陳將軍,蘇右丞,兩位好興致啊!”
兩人抬頭一看,來人高俊挺拔,白衫風流,手搖一把鑲金折扇,正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兩個。
綠衫公子見了他,麵上就有些難看,“睿王爺,你不也好興致麼?”
這藍袍男子原來是當今驃騎大將軍之子孟子宸,封為忠武將軍。綠衫公子是其義弟,是現任尚書省右丞蘇月衡。白衣的男子,卻是皇上的弟弟,當今的睿王爺,名諱洛熙。
明洛熙聽得蘇月衡語氣不善,雖然不悅,卻也不好表露出來。他輕輕一揮,將扇子收了起來,怡然自得地在他們兩身旁坐下,表情讓蘇月衡很是不爽。他瞪著明洛熙,“睿王爺今天沒找著位子?”
孟子宸皺了皺眉,雖然他知道這個義弟一向說話不看對象,率性慣了。但對方怎麼說也是王爺,既得皇上寵愛,又討太後歡心,得罪他實在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