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家有些破爛,可也不至於破爛到如此地步吧?
萬瀾從木屑和布條堆中爬起來,拍拍身上粘上的灰塵,忽然一頓。
現在好似做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輕盈。好似這麼輕飄飄抬手就能將整座房子夷為平地!
丹田中也隱隱有股力量順著經脈遊走,每走動一周天氣萬瀾就覺得自己的氣息能強上那麼一點點,雖然不多,卻也能積少成多。
那她……方才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忍不住扭過頭盯著火靈,所有事情應該就隻有它最清楚了吧?
陰測測的眼神盯得火靈渾身一顫,訕訕賠笑:“我也沒想到你會遭到反噬……還好你沒事,不然……”不然它也得死了。
狠狠一瞪,她是這個意思麼?
難道她暗示的還不夠明顯?萬瀾開始自我檢討,莫不是眼神不夠狠辣動作不夠神武?
但火靈那明顯做賊心虛和那左右漂移的眼睛已經說明了,就算是萬瀾再怎麼威逼利誘它也不可能說出什麼。
萬瀾知道,自己一時間在火靈心目中不是那麼的高大上,甚至對於火靈來說萬瀾的存在就是在拉低它的身價,辱沒了絕跡蠻荒神獸的身份。但對於萬瀾來說,除了萬泉,它就是萬瀾唯一一個能夠真正信任的夥伴。
靈魂主仆契約,最主要的地方便是靈魂二字,隻要鐫刻上靈魂的事情,那邊是關乎著生死天命以及一生榮耀的大事。
火靈當初迫不得已選她,也隻是單純的不想被那個神秘的男人所掌控。萬瀾深深的明白,一旦火靈被那個男人所掌控,它便會永生永世失去自由,也會失去作為一個絕跡蠻荒神獸的尊嚴。
從他眼底凝結的寒冰,和嘴角勾起的薄涼看來,他前來簽訂火靈或許隻是一時之間的興趣,就如同對待一個即將出廠的玩具,是充滿了期待與玩耍心思。
一旦失去了興趣,那個被看做玩具的東西,也便沒了存在的理由,或許會被囚禁,又或許一輩子隻能呆在那暗無天日的靈獸空間。
與其如此,倒不如選擇一個從未接觸過上位層麵的人來做主人,或許還要好受些。
所以啊,她就是火靈那逼不得已的選擇。或者火靈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那裏,除了他,隻有從天而降突如其來的她。
搖搖頭,衝火靈招招手:“過來吧,我們出去找點吃的。”也不知道在天堂火中待了多久,現在她隻感覺自己的腸胃空空如也,急切的需要肉質食品補充體力……
至於火靈,等它哪天想說了,再說吧。
將火靈放在肩頭趴著,萬瀾走出屋子,走出院子,大步衝山腳下的鎮子走去。
家裏不知道被誰砸的如此破碎,沒法住人也沒法睡覺,更沒食物,萬瀾想——她得讓自己過得好點,女人總是不能虧待自己的是不。
然而,就在萬瀾走出茅草屋還不到半刻鍾,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轟隆巨響。
驟然轉頭,那本就不怎麼牢固的茅草屋,突然劈裏啪啦全都倒禾在一起,一座房子轟然塌下,掀起巨大塵土將前院圈養著的雞都吹飛出雞圈。
萬瀾沒什麼表情,還是那一張麵癱的臉,冷然的眸和凜然的氣勢。隻不過,她卻站在那個地方看著倒下的茅屋久久不動。
火靈在萬瀾肩膀上輕輕抬頭看了看萬瀾的麵容,細微的注意到了萬瀾唇角輕微不可察覺的一抿。
從心底裏,它敏感的察覺到萬瀾心底微微的顫抖,雖不明顯,卻那麼強烈。顯然,萬瀾在克製自己的情緒。
屋內的東西被席卷成渣,她沒生氣。被人跟蹤,她沒生氣。被人戲耍,她沒生氣。被人羞辱,她沒生氣。偏偏,房子倒了。
就像那屹立許久你最崇敬的人的牌位,忽然有一天碎了是一樣的。
萬瀾眼睛黑如曜石,裏頭泛著的光強烈刺眼。
萬泉,姐給你留的家沒了。
她在心底默默念了句,旋即毫不留念的轉身離去。從此,這座房子和這座房子裏的人,都不會在這兒了。
該斷,則斷。
這是殺手教練教她的。
毀了茅屋的凶手以及在她遭到反噬的時候即使解救她的人也隱隱有了猜測,有了猜測之後,那心中的隱怒便更加旺盛!
萬瀾一邊大步走下山,眼神定定看牢前方,一邊走一邊想著,老賤人最好別出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