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貧子讀書 第一章 莊生夢蝶(1 / 2)

青煙十裏外,豐年月桂香。

炊煙隨風嫋嫋升起,朦朧了村子中的景象,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婉轉鳴叫,村子中不時傳來的歡笑聲和小孩兒的玩鬧聲,時不時的驚起了一灘鷗鷺。

鬱鬱蔥蔥的青山環抱著這個小村落,更顯得溫馨和氣。

透過嫋嫋的炊煙與霧氣,進入這個村落,卻有一處不大和諧的地方,好若與世隔絕了一般,周圍寂靜無聲,隻有偶爾幾聲蟲鳴,就連大聲歡笑的孩子們走到這兒也不禁壓低了聲音,怕是會驚到什麼似的。

幾聲低低的抽泣聲在這寂靜的環境裏格外的刺耳。

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孩,正滿眼通紅的俯在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身上。

那男孩麵色蒼白,渾身濕漉漉的,頭發上還滴著水,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兩個小水珠,鼻梁高挺著,濃濃的眉毛,除卻那蒼白的臉色和沒有神采的眼睛,怎麼看都是一個俊俏的小郎君,隻是雙眼緊緊的閉著。

“咳咳,咳咳……”

忽然,床上的小男孩咳嗽了幾聲,吐出了一口水,小女孩抬起頭看著男孩蒼白的麵孔,破涕為笑,連忙踮起腳尖,替他拭去嘴邊流出的水。

男孩緩緩睜開眼睛,隻感覺一片頭暈目眩“頭好痛……”

女孩看見男孩醒了,高興的抿了抿嘴唇,用手狠狠的攥了攥一角,衝男孩道:“宗棠,你終於醒了,我……”女孩發現男孩盯著他看,臉紅著說“我……我去給你找點吃食……”說完變拽著衣角,逃也似的推門離開了。

男孩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也能叫做房子?牆上布滿了蛛網,不時還能聽見什麼動物在啃食的聲音,正對麵的牆上還有一道大大的裂縫正往裏透著風,冬天這該多冷啊。房間裏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就一張床和一些放在角落裏的瓶瓶罐罐。連一張桌子也沒有。伸手摸了摸身下所謂的床,不禁苦笑。

男孩叫林宗棠,他本不是屬於這兒的人,本是一個後世沉浸於繁蕪都市中的眾多“機器人兒”中的一個。

在工作上鬱鬱不得誌,情感上又“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隻得把情感上的苦發泄在工作上,一連加了幾天的班,靠著咖啡提神醒腦,加完班,正待放鬆一下,借酒消愁,卻不料多喝了幾杯,就此一睡不起了。

再醒來已經是桑海桑田,物是人非了。

而這個男孩也湊巧的很,也叫林宗棠,他的父親是家裏最小是兒子,母親卻隻是一個青樓女子,按理說父母最疼愛的莫過於長子和幼子,但卻不盡然,他的父親雖是三兄弟裏麵最小的也是最聰慧,但他的父母卻更喜歡他那兩個木訥的大哥和二哥。也不知是為何就是不喜這個聰慧的小兒子,也許是農家人的偏見吧,也是說不準的。

他的父親本就不受父母喜愛,再加上他不顧父母的反對,耗盡自己所有的積蓄娶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小男孩的母親一個青樓的女子。

青樓是什麼地方,下九流,紅塵是非之地啊。別說是身世清白的農家子了,就是其他下九流也不一定願娶一個青樓女子討來做老婆。這男孩的父親呢本來已經準備定下一樁婚事,男孩的爺爺奶奶已經計算好主意替三兒子找一了一個同村的女子做媳婦。呼聽得兒子鬧出來這種事,本來就不待見他的父母更加不待見他了。連帶著他的親孫兒也是如此。

男孩的母親生下小男孩沒多久就感染時疫去世了,家裏的人越加覺得不吉利,男孩的父親因為悲痛過了頭,身體也每況愈下,再加上家裏人的壓力,終於過不了心中那道坎,在一個了無人聲的夜晚一個人默默的結束了生命。就留下小男孩和小女孩相依為命。

男孩的父親過世沒多久,男孩便被趕到了這個破房子裏居住原來居住的地方就算不怎麼好,但好歹可以稱作一個屋子啊。

四世三公閥閱之族有子嗣爭權奪利,但這鄉下的小農小戶也不平靜,一畝地也是利啊,何況家裏都不止一畝哩。能少一個人掙是一個,於是工於心計的二伯母聯合善妒的大伯母就把小男孩扔到了這個小房子裏自生自滅。誰叫他不是清白是女兒家的孩子,這就是原罪。倆人把原本屬於男孩的那塊地占了,男孩雖是委屈但也沒有說什麼,平時也是孤陋寡言,也許似是知道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那日小男孩正在河畔一個人靜靜的看著河水發呆的時候,二伯母家的孩子抱著皮球和大伯母家的孩子也往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