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秋雨聽了,俏紅了臉兒,心裏甜絲絲的,羞嗔道:“就你會哄人,不過,我聽了真是還挺受用的...”往他身上拱了拱,依在他懷裏,抬指摸了摸發間的梅花,仰臉兒,撒著嬌,笑問:“幽山,我好看麼?”她鶯聲燕語,體態嫋娜,如一朵梅花開在了赫連幽山的心裏,格外引人遐思。
她的問題讓他一怔,隨即臉上帶著不自覺的期待,溫熱的指掌,輕輕的摸索著她的發她的臉,他溫柔的觸碰,叫她禁不住沉醉輕笑。
一陣清風吹過,梅枝搖曳,冰藍的天空,綿密的霞光,瓣瓣鮮紅梅花和著簌簌細雪旋轉著飄落在他們身上發間,冷香沁人心脾。他把她緊緊的裹覆在自己鬥篷之下,眉眼微微顫抖著,唇角漫漫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他的聲線低柔的好似歎息,“好看,我的秋雨,真是好看極了..”
紅梅白雪中,高大的玄色男子輕擁著嬌小的紅衣女子,兩人卿卿我我微笑,耳鬢廝磨蜜語,天造地設一般,如連理並蒂,如比翼□□。
林外候著的丫頭們都笑道:“你們瞧,這梅花雪景,配上他們的風貌,真真一對兒玉人無疑,像那前朝古畫兒裏畫的天仙眷侶似的好看呢!”
吳嬤嬤搖頭笑道:“我瞧著,咱們家的兩位,倒比那畫兒還出色百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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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連秋雨府中諸景也隻看了十之三四,再也強撐不住,將將賴在赫連幽山懷裏,王爺夫婦二人,這才施施然打道回府。
轎子裏,他晃著她,“產業也查看了,可覺得虧還是賺?”
她眯著水眸,把頑他的斷腕子,意興懶懶,他微微轉動殘腕,末端亦輕擦著她的手指,就像是在與她十指相握。
她嗬嗬笑了笑,口齒不清的嘟囔,“還行,也沒賺太多,隻養活我盡夠了,再說,我要說虧,你還許我和離再嫁不成?”
他明知她是玩笑話,心還是不由己的狠狠一沉,一股子邪火猛燒起來,驀然一把箍緊了她,不知覺的冷笑出聲,白著臉,陰惻惻道,“和離?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這天下,誰若敢娶你,我滅他九族!若他是哪個國的君王,我便屠他全國!”說完話,眉心肆虐的狠戾陰鷙突又消失了,漸次籠上了淡淡的哀愁,不等她反應,又埋臉在她頸窩處,聲音低沉脆弱的幾近囈語,“別和我說這樣的話,說著玩也不許,我這樣的人是不禁嚇的,因為,就算你離我一步之距,我也可能就永遠也找不見你了,秋雨,不許離開我,一步也不許……”
背脊竄上一股寒意,他的狠辣叫她不禁有些氣惱,剛想發作,不料他接著又說的話,又瞬間捏著了她的軟處,滿腹惱緒一下又換成了心疼。
也罷,他這樣的身子,若是行為處事如常人一般平和溫篤,不極端不暴躁,倒不正常了。隻是理解歸理解,也擎知道隕在他手心兒裏的人命何止千萬,可他這樣當著她的麵兒耍狠苛,她還是受不了。隻是他的枯燥生活她也是知道的,就當她是他的唯一樂趣了,倘若喝斥他的身不由己,她也真是於心不忍,再說自己不也很享受他的珍愛麼?
手亦環住他的腰身,感覺他肌肉的僵硬,輕輕拍了兩下,雖說心裏想明白了,到底氣不過,賭著氣悶聲道,“你一句話,便把我從大政幾千幾萬裏娶過來,而今,我人都是你的了,還能到哪裏去?你這些日子,像副膏藥似的粘著我,天天對我管東管西的,我可曾埋怨過你麼?我剛剛不過一句玩笑話,做什麼要打要殺的嚇唬人?等趕明兒,你給我列個單子,上麵細細寫明都不許我再說的話做的事,我也好記記,可好?年齡都一大把了,怎麼還叫我哄不成?哼!”
“嗬嗬--”赫連幽山深知她嬌蠻的小脾氣不好招惹,且還是自己慣出來的,話一出口便後悔自己造次了,可聽她管自己這堂堂王爺叫‘膏藥’,又噴笑了出來,覺得不妥,收回臉上的笑,忙肅了肅認罪道,“不敢要求夫人做什麼,夫人說得對,我這麼老了,還這麼不醒事說了錯話,惹你不自在,確實不該!對不起,剛說話不注意,嚇著你了,下回再不敢了,請夫人原諒則個。”他心裏忐忑,抬手仔細摸著她薄怒板肅的小臉兒,摸著她蹙擰的眉頭,忙俯身在上麵吻了吻,做出一副誠惶誠恐委屈樣,柔聲討好道:“就這一回,保證下不為例,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仔細氣著身子,嗯?”
明明氣如鬆竹,英俊偉昂的大男人,卻偏偏做低伏小狀,不是真心疼自己又是什麼?連秋雨心裏甜蜜,麵上繃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嗔罵道:“呸!德性!還王爺呢?!皮厚如城牆,我都替你臊得慌!再有下回,我可不依。”
“是...”他趕忙答應,摸著她的笑靨心裏才定下來,其實他不是做出樣子怕她的,是真的打心底怕她!怕她生他的氣,怕她不理他,怕她和他生分...心道,沒曾想,他這輩子也遇到了能降住他的克星,還是他心甘情願的!這麼樣帶著刺的香妍玫瑰花,就是再紮得慌也絕不舍得丟手的。把玩起她纖纖的柔荑,一指一指的,默聲吻了下去。
他的嘴唇微涼,柔軟欲醉,他俊美無儔的麵上斑駁著那樣的婉轉多情,霎時蠱惑了她,心裏暖暖的,又酸酸的,說不出來的繾綣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