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早晨,居住在宮外大城的朝臣門開始紛紛入宮上朝。
大殿內內侍高聲報號:“開春大朝,百官上殿。”
宮城內的政事堂內,早早的生起了許多大燎爐,黑裏透紅的木黑炭火光使陰冷大廳瞬息之間充滿了溫暖。趕來的朝臣門,進得大廳便覺得暖和通透,所有人脫去了皮袍,與往年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與左右說笑談論。
正在這時,門外內侍高喊報號:“丞相大人到------”
眾人一驚,誰也沒有在說話,一時間全部起身作禮躬身,與往常不一樣的是,丞相田和頭戴一頂三寸紅色冠冕,身披一件紫袍,腰佩一口青劍,在眾朝臣的迎禮下走進了政事堂。在一內侍的指引下,徑直走上了朝堂上,在朝堂國君的案椅旁側安然坐下。一時間,朝臣門聚然安靜。
又一聲報號:“君上到!”話音剛落,一位年老黯然的老者在左右內侍的攙扶下,從屏障後麵艱難的走了出來,他長著長須,冠頂的頭發已經花白,這就是齊國國君齊宣公。齊宣公已經走進了政事堂,像往常一樣走到中央長案前就坐,與坐在旁側的田和相比,這位齊國的君主倒顯得有點不大協調。
朝堂中央長案前的齊宣公看了一眼旁側的田和,戰戰兢兢地對著他說道:“敢問國相,你看朝會可否開始?”
田和坐在原地,根本沒有轉身理會齊宣公,環視了一遍大廳,直接對著堂下眾朝臣道:“你等入座。”
見眾大臣就坐完畢,然後他接著說道:“諸位卿臣,我田和至上任相國以來,為君分憂,為我大齊奔波,我田氏一族為齊國更是下了心血;如今齊國甲兵財貨皆列於天下戰國前茅,春秋以來,天下烽火雲起,我齊國豈能偏安於東海之濱,怎能忘了天下!齊國當下該開疆拓土,已成霸業,魯國本是我齊國的附庸之國,可此國曾經與吳國攻打過齊國,這個仇必須報!還望諸位上下一體,今日朝會,商討議決。列為皆為我齊國文武大臣,也是我田和與兄長一手提拔的人才,你等要坦誠直言。”
政事堂內突然一片安靜,朝臣門一時低頭沉思,要是換做往常,大家會相互詢問,今日大家顯得很平靜。
平靜之處的真正原因在於,齊國朝堂上下其實都明白,台上的田和已經完全掌握了齊國的大權,在內完全鞏固了自己的權利,田和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篡位,對於篡位,但是又名不正言不順,更怕鄰國攻伐,不然就前功盡棄;他太需要一場戰爭來提高自己的聲望,為以後更好的取代薑氏而做準備。所以他早就用了兩種手段來避免這種弊端:一是對於那些勢力的鄰國如“三晉”這樣的實力強國,就用外交交好的手法;二是對於那些軟弱無能的小國,像魯國、衛國、薛國、邾國等小國,就用強硬欺壓的手段。田和的內心還有一個憂患,那就是他的長兄田利田悼子,田利是齊國田族宗室族長,在族間威望盛高,雖然未有在齊國朝堂掌權,但是按照長幼有序的禮節,田氏代齊那天,大位必定是兄長的,所以在君父去世之後,兄長繼承了爵位,他需要一場戰爭,來證明自己,他明白擁有軍權,就擁有一切;也希望這次軍事拉攏國中大臣和鄰國的大夫,為日後的掌權鋪路;這其中的道理,此時的田和心裏麵自然明白,所以他早就調兵到了魯國邊境,準備攻魯;在齊國邊境以南接壤的小國有魯國、越國、衛國、薛國、邾國,像如今薛國、邾國這等小國即使滅了也隻怕會落得個笑話,衛國一是盟國,二又擔心攻衛怕三晉幹預,但對於稍大的諸侯國如宋國與越國又不能得罪,必定在軍事上還是有一定實力的,不可小視;他最後把目光轉向了魯國,魯國在近年與薑氏過於密切,剛好借這個機會伐魯,不過眼下還是要聽一下諸位大臣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