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遊學魯國 棄儒研兵(三)(3 / 3)

“師兄,你來了就好,師傅找你有急事!”

“這還沒有到講學時間,師傅有何事?”

“我也不知,我剛起床不久,便被幾個師兄叫去,說叫我前來喚你,師傅有急事找你,這不我就來了。”

“哦原來如此,這就走。”

來到學館,讓吳起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待他的是一件噩耗,他來到了師傅的書房,剛進去,一中年男子便上前道:“賢弟!伯母她去了!”

吳起頓時僵在那裏,兩眼呆滯,麵無表情,一動不動,如同天塌下來一般,良久,吳起才恢複了神智,他兩頰抽動,嘴唇哆嗦,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悲號:“母親!”捶胸頓足慟哭起來。

一個人的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父死母喪,在吳起幼年喪父,是母親一手把他養大成人,他從小同母親相依為命,他是母親眼中唯一的希望,母親是他的支柱,母親的去世,讓他痛不欲生。

來人叫陳策,是吳起小時候的好兄弟,就在吳起在左氏殺了幾個無賴之後,在臨走時,吳起怕母親蒙難,就給母親出了主義讓她到宋國陶丘避難,母親在城門下送走吳起後,也連夜去了陶丘,多方打聽才到了陶丘,來到了陳策家,陳策和家人知道是吳起的母親,便以禮相待,一住就是幾年直到現在。

來人望著吳起悲痛欲絕大哭不止,心裏一陣陣酸楚,緩緩開口道:“最近這一年多來,伯母身體一直欠安,可為了賢弟不分心學業,執意不準愚兄把實情告說與你。思想起來,賢弟沒能在伯母仙逝之前見上一麵,也是愚兄的過錯,若是愚兄做事再審慎一些,不被伯母知道,也就好了,唉!”

曾申在一旁說道:“按照先賢孔夫子製定的禮製,父死母喪,其子輩當守孝三年,見你不能荒廢學業,準你回去守孝三月。”

陳策接著道:“伯母在臨終之前,特別讓愚兄往告知你,她歸西以後,一不準回鄉奔喪,二不準守孝,隻要你一門心思完成學業,隻要你功成名就,伯母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賢弟之母,就如同愚兄之母,愚兄不得不遵。伯母遺體,愚兄已經安葬,諸事都已料理完畢,還望賢弟遵從伯母遺命,專心學業,揚名天下,以告慰伯母在天之靈。”

吳起聽完母親的遺命象一道無形的攔壩攔住了他,但母親一直到死都在為他的前程著想,這讓他更加悲痛,他涕淚連連,泣不成聲。

曾申見吳起沒有回去奔喪的意思繼續說道:“吳母高義,但是你在孔門求學,就得遵循孔門的孝道,原來孔夫子門下有個名喚宰予的弟子,認為守孝三年為期太長,提出守孝以一年為期,孔夫子以宰予不仁,將其逐出了學門,你難道三個月也不回嗎?”

後來吳起把自己幾年前在母親麵前的發誓,給夫子講了一遍,最後曾申卻對吳起麵母發誓已經產生反感,如今又見他不僅母親亡故不回鄉奔喪,同時想起了他平時偷學其它門派的學識,一股無名怒火頓從心頭升起,聲色俱厲道:

“吳起,豈有此理,非吾之徒,請你另投高門!”

吳起隻覺腦袋嗡地一聲,他想不到曾夫子這突如其來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他不知所措,道:

“夫子息怒..........學生..........”

“另投高門去吧!你不再是我的學生了。”曾申把手一揮,根本不容他說下去,起身就走開了。

陳策在旁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吳起望著夫子離去的背影,他彎身大大一躬作禮,走出了學館,隨後幾天,吳起非常的失落,他內心是矛盾的,他知道自己早晚會和師傅分道揚鑣,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回來的這麼快,會是在這樣的場合,妻子和陳策不斷的勸他,陳策後來見吳起精神有些好轉,便告辭回陶丘了。

這是吳起一生當中的第二次重大的事變------母喪不歸,被逐師門,落不孝不仁惡名。

以這位大才的秉性,一定是覺得老師太過迂腐,最後是滿心憤恨懣地走出了學館,繼續待在魯國曲阜;我們合理推斷,這位大才的人生遭遇,注定著他後來的不平凡,此時,父母已經不在了,孤絕的年輕人又背負著“不仁不義”與“猜忍”的惡名,唯獨讓他欣慰的是還有一位知書達理的妻子,一直在他身邊陪伴著他。

這幾年在魯國求學,吳起一定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儒家學問的不切實際,從而心理便默默的改修功業之學。於是吳起在私底下“改學兵學,以成大事”的打算,日後在和老師告別,誰知這一切都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