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修鞋店今怎麼不開門?”羅二喜。
“鞋匠不會是病了吧?”包胖子。
“奇怪啊,怎,怎麼關門了?鞋匠大年三十,初一都開門營業的,今是怎,怎麼了?”羅大喜。
“看來真是病了?”包胖子。
他們議論修鞋店關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那年我十二歲,父親半夜喝得醉醺醺從外麵回來,回來開車就要走,我勸阻,父親鞋匠馮保病了,要帶他去醫院,我讓父親坐副駕駛,我開車去修鞋店,馮保渾身滾燙,我把他背上車,然後送他去醫院,醫生如果不送醫,這人就完了。鞋匠在醫院裏住了三才出院。後來我去修鞋,鞋匠馮保分文不收。
羅二喜去砸修鞋匠的卷簾門,門很快開了,馮保摘下眼鏡看著我們。
“怎麼關門了?”我問。
“對麵商店太吵了。”馮保。“我年級大了,聲音太大,耳朵受不了。”
“二喜,你過去跟服裝店老板一聲,讓他們把喇叭音量放點。”我。
羅二喜應了一聲去了服裝店。
我從塑料袋裏拿出寧楠的舞蹈鞋遞給馮保。
“誰的鞋?”馮保戴上眼鏡。
“誰的鞋不重要,修好就行,鞋錢我給你。”我。
“錢就不要了。”馮保擺了擺手。
“生意怎麼樣?”我問。
“不如去年生意好。”馮保。“你在這等會,我這就先給你修。”
“馮叔,問你個事。”包胖子,“今看到巴爾在牆上寫了幾個字,我們不明白意思。”
“寫的什麼字?”馮保問。
“寫的有牛羊司,什麼乳酪院、還有軍器所、油醋庫。”包胖子。“油醋庫?難道是放香油和醋的倉庫?”
“還寫的架子營,雜物庫,供奉庫。”我。
“牛羊司?供奉庫?”馮保皺著眉思索著。
“對了,巴爾還見人就喊,沙驢沙驢,蹦豬,這什麼意思啊?”我問。
“前兩巴爾來,他還衝我喊沙驢沙驢,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的是哪國的語言。”馮保放下舞蹈鞋,他走到書櫃旁邊翻找著書。
羅二喜從外麵進來。
“聲音了?”包胖子。“好像比剛才聲音還大。”
“我給老板娘了,她不搭理我。”羅二喜。
“你有沒有提我們老大的名字?”包胖子。
“提了,媽的,她竟然問誰是劉向東。”羅二喜。
“行,明就讓他知道誰是劉向東。”我。
馮保拿著一本書翻了翻,“哎,我記得有一本書裏寫有牛羊司,乳酪院的,這書去哪了?”馮保撓了撓頭。
“什麼書?”包胖子問。
“書名我忘了。”馮保。
“馮叔,借你本書看看?”包胖子。
馮保把手裏的書遞給他,“這書借給你看。”
包胖子拿著書看了看,“什麼書?《窗幽記》,這書寫的什麼故事啊?好看嗎?”
“寫的是,極難處,是書生落魄;最可憐,是浪子白頭。”馮保拍了拍皮圍裙坐下。
“什麼意思?”包胖子問。
“這意思很簡單啊,是人最困難的時候,是一介書生落魄不第,窮困潦倒。”馮保道,“而一個人最悲哀可憐的境遇,是浪蕩子弟虛擲青春年華,年老白頭啊。”
“哎,這書不錯。”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