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詛咒再現?(1 / 3)

第二章 詛咒再現?

就在李雨濃坐在辦公室前沉思之際,走廊裏的電梯門叮咚敞開了。一雙玲瓏的高跟鞋邁著錯落有致的碎步走出來。那是個美麗的女孩,卷卷的長發如海草披散於兩肩,清純的眉眼,文靜的氣質,無不散發出令人醉心的美感。

她叫李安娜。李雨濃的女兒,今年32歲,單身,在中山大學曆史係任導師。和父親一樣,她對古埃及曆史深有研究。今晚,她特地來接父親回家。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自從母親死後,便剩下她與父親相依為命。但今晚,父親似乎有訪客。李安娜走出電梯時剛好與走進另一部電梯的人擦肩而過。一股清淡的煙草味從鼻尖掠過。那是個叼著煙的男人,穿著灰色的連帽薄外套。

匆匆一瞥,她並沒有看到那男人的臉。

這麼晚了,什麼人會來拜訪父親?

“爸爸,剛剛出去的那個人是誰?”李安娜推門而入,把陷入思索的李雨濃嚇了一跳。

“哦,是多年沒見的一個老朋友。”說著,他順手整理桌上亂糟糟的照片。他不想讓李安娜插手此事,但最上麵那張戴著黃金麵具的木乃伊還是被李安娜瞥見了。

這應該就是那批傳說中價值連城的珍貴文物。李安娜早就得知埃及文物將在博物館展出的消息,所以她才特地過來,想先睹為快。

“爸爸,你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她察覺到父親的臉色異常,眼中流露出擔憂:“難道,是因為這批文物嗎?”她伸手抽出那張埃及法老王的照片。李雨濃來不及阻止,隻能搖搖頭擠出一絲苦笑。

李安娜很快被照片中的法老王木乃伊吸引了。研究木乃伊是每個曆史學家夢寐以求的理想。李安娜也不例外,她十分好奇古埃及人究竟是采用了何種方法來保存法老王的肉身以達到千年不腐。

“真想親眼看看它。”她情不自禁地感歎道,見到李雨濃不置可否,她開門見山,懇切地注視著父親,“爸爸,你能答應我這個請求嗎?!”

“不行!”

李雨濃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猛然起身搶回照片。“以後不準你再提這件事。”他嚴肅地警告女兒,布滿血絲的眼眸中壓抑著驚恐。幾天幾夜以來,他一直都沒睡好覺。絕對不能讓女兒卷進法老的詛咒中!他心中固守著這個信念。

“爸爸……你怎麼了……”對父親的失態,李安娜目瞪口呆。她從沒見過父親這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父親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李雨濃重新坐下來,雙手痛苦地抱住腦袋。空氣中可以感覺到他壓抑著的情緒,就像一隻手雷,隨時準備爆開。李安娜雖然很想替父親分憂,卻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也許,父親真的需要安靜一下。

辦公室裏此刻又剩下李雨濃獨自一人。疏淡的星空上,銀色月光透過窗台,溫柔地灑在他的肩頭。許久,李雨濃在一片死寂之中抬起頭,怔怔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眉間緊鎖。

法老的詛咒會再現嗎?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現出那張可怕的黃金麵具。

爸爸最近怎麼了?李安娜舉著酒杯坐在沙發上思索。耳邊響著的歡快曲子她一個音符都沒聽進去。文物展出已經兩天了,博物館的進場人數暴漲,市民專程前來隻為一睹法老木乃伊的風采。門票供不應求,據說黃牛黨把票價炒高了好幾倍,仍然無法阻止熱情洶湧的遊客。

這次的展覽如此成功,照理說,爸爸應該開心才是,然而,他卻愁雲慘霧,沒有一絲悅色。李安娜實在想不通。

此時她所在的KTV房裏,五彩斑斕的燈光忽明忽暗,隨著音樂的節奏感,在李安娜的臉上飛快流轉。幾個女孩抱著麥克風,醉紅著臉在大唱“你是我的小啊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樂聲中觥籌交錯。這個周末是她們的大學同事聚會,她和同事們約在這家KTV裏,盡情狂歡。

和別人不同,她隻是安靜地坐在一邊,思緒遊離在外。

“李老師,在想什麼呢?”坐在她旁邊的林主任關切地問道。他是學校的係主任,今年四十多歲,風度翩翩,文質彬彬,人緣不錯。

“哦,沒事。”李安娜回過神來,微笑地朝他舉起酒杯:“來,我們幹一杯吧!”

“好。”林主任爽快回應。

哐當一聲,酒杯相碰,李安娜一飲而盡,想將自己從繁瑣的思緒裏拔身而出,享受著音樂節奏。

“別喝那麼猛,容易醉。”林主任提醒。

李安娜比了個OK的手勢:“放心,我有節製。”

“有心事別放在心裏,可以說出來聽聽。”

“謝謝關心。”李安娜莞爾。

林主任也就放心地點了點頭,兩人會心一笑。他是李安娜的上級,已經成家立室,聽說妻子和孩子都在香港,所以一個人住在學校宿舍,周末的時候會過關去香港與妻兒團聚。

“你也上去點一首歌唱唄。”在林主任的慫恿下,李安娜走上去接過麥克風,剛想點歌,手機鈴聲卻突然在包廂裏響起,來電顯示是爸爸。

李安娜立刻放下麥克風,走了出去,在安靜的KTV走廊一角按下通話鍵。

“爸爸?”

“小娜。”電話那頭,父親似乎發出淡淡的歎息。

“怎麼了?”她覺得今晚的父親同樣很奇怪。而後,父親對她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小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一次我去法老墓探險的事情嗎?”

那是她六七歲的時候,父親有一天晚上看著一張合照一直流淚,在她的追問之下,父親大概說了那次埃及探險的故事。具體內容她也忘了,父親當時也是略略帶過。她不明白,父親為何在今晚重提舊事,而且,聽他的語氣,此事並不簡單。

“其實啊,爸爸當年跟你說的故事,結局並不對。”

“嗯?”

“當年,進法老墓而回來的幸存者不是五個人,而是四個人。”

“啊?!什麼意思?”

李安娜一頭霧水,想不通父親跟她說這些話究竟用意何在。就在這時,父親掛線了。電話的那頭,傳來突兀的忙音。父親為什麼跟她說這樣的話?李安娜呆呆地看著手機,愣在原地。

就在這時,KTV包房的門打開了,林主任喝得臉色醺紅,正好想上廁所。

“嗯?李安娜,發什麼呆,你還好嗎?”他看見李安娜想出了神的樣子,這樣問道。

“我沒事。”李安娜回過神對林主任笑了笑。

“沒事就好。”林主任邁著搖晃的腳步走向廁所。

李安娜收起手機回到包房繼續和同事們K歌,節奏強烈音樂充斥在耳邊。她端著酒杯,腦中不禁又回想父親的來電。

隻有四個人?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李安娜完全沒有頭緒。

自從法老木乃伊來到博物館展出之後,父親的表現就愈發奇怪。好像,即將要發生可怕的事情!李安娜隱隱不安。聚會結束後得回去看看父親。

歡樂的時光過得很快,時針不知不覺地指向了午夜十二點半。這邊的聚會仍未結束,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博物館早已結束了一天的展覽,變得空空蕩蕩。

展廳中最顯眼的地方擺放著那座黃金棺材,孤零零地守望著漆黑的夜。

當年的詛咒,會再度出現嗎?

這天夜晚,除了館外值班的保安,其他工作人員早已下班回家,李雨濃仍然是最後一個留守在博物館裏。月光藏在雲層的身後,整片大地在沉睡。博物館隻亮起幾盞微光,展廳大門緊閉,地板泛著清冷的光澤,空蕩的樓層顯得異常安靜。

李雨濃照例進行最後一次巡邏,以保證物品完好無損。他走出辦公室,皮鞋敲擊地板而發出孤獨而清脆的腳步聲。

“噠噠――噠噠――”

他亮起手電。腳步聲移向展覽大廳。大樓大部分燈光早已關掉,陰暗的大廳裏唯剩保管文物的玻璃櫃發出白光,平靜而詭異。李雨濃邊走邊握緊手電筒,光圈從一件件物品上掃過。那些來自遙遠時代的物品安然陳列在玻璃櫃裏,如同向夜色訴說當年的曆史。而那副黃金棺材,則被黃色的警戒線圍住,顯得格外孤單與慎重。李雨濃的腳步再度靜止在棺材旁邊,那一年的大漠風沙又吹過他的記憶。

他憶起多年前慘死的同伴們。殺死他們的,正是睡在棺材裏的法老王。

32年前,它複活了,並且出現在他們這群入侵者麵前,屠殺成河。然後,它再次沉睡過去,和探險隊的屍骨一同隨著歲月風幹腐朽。但它從不會消失,正如那些佇立在沙漠中的金字塔,隻要那一天誰觸動了詛咒,它就會醒過來。

但,這是真的嗎?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在以後的日子裏開始漸漸質疑當年發生的恐怖事件。世上,怎麼可能存在咀咒?死去的法老,又怎麼可能複活?科學上,這是根本說不通的。

李雨濃正想著,忽然,背後響起了——“得得。”

幽幽的聲音從黑暗中飄出來,向他包圍。李雨濃脊背一僵,站定在原地。有東西在靠近嗎?博物館裏應該隻剩下他一個人。他四下張望,卻無奈手電筒的光線有限,無法窺清全貌。

“得得——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