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周均允走回了辦公室。
杜飛頓了頓,還是開了口,“聽江教授說,阿姨也在的。”
周均允有些疑惑的揚起了眉頭,“阿姨怎麼會去的,什麼時間去的?”
“江教授去接的阿姨,”杜飛回答。
臉上的眼鏡很好的將周均允的情緒掩飾起來,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坐在辦公桌前修改明天會用到的發言稿。杜飛看到周均允開始辦公,就不再說什麼,而是靜靜的離開了辦公室。
聽到辦公室的門掩上了,周均允將手中的筆丟掉了,向後倚了過去,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疲憊。
身在金字塔尖,這個位置不好坐的。他很是疲憊,僅是下午的七個人的會議,他的意見本來就是站在很客觀的角度做出的,但是卻頻繁被人否定,這並非是意見本身有什麼問題,主要還是因為派別之間的鬥爭太厲害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拿起了辦公桌上放著的相框。相片是全家福,隻是有些陳舊了,照片正中是他的父母,他們兄妹四人站在父母的身邊。他的父親是開國的第一任元首,聲望很高。而周家在大院中是最為顯赫的家族。
這張照片拍攝的時候,他不過才二十歲的年紀,還是意氣風發,青春年少,正在首都最為著名的大學中讀書。
他忽然之間將相框拆開了,裏麵掉出來一個兩寸的小照片。
他將照片拿在手中,黑白的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了,很是陳舊。也許是因為太多次的拿捏,照片的邊緣有些微微變黑。
照片的年代有些遠,看起來都有些模糊了,但是在他看來,那照片還是很清晰。
照片上的兩個人,是她和他。那個在他心底最深處的她,直到今天,他還可以很清楚的記起她的模樣。他們曾經肩並肩的坐在書桌前,他的表情有些嚴肅,而她卻笑的很是燦爛。
看著照片中的她,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愛笑的女生俏皮的看著他,微微偏著頭,嬌羞的喊著,“三哥!”
還有那個夜晚,他有些緊張的問她,“你疼不疼?”她的臉好像天邊的晚霞,嬌羞的將臉藏在了他的懷中。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卻根本不敢抬頭看向他。連續好幾天,她都躲著他,不敢見他,直到他把她堵在了門口,“你還躲著我嗎?”瞬間紅雲遍布她的臉頰,低著頭不敢看他,那羞澀的模樣,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後來她有了身孕,孕吐特別的厲害,她吐得是天昏地暗,難受的厲害的死後,她就指著他,說他是罪魁禍首,不許他再和她睡在一起。然後沒有辦法,他隻能抱著被子去客廳中湊合一夜。可是他們當時是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的,他被趕出房間,大家都看著呢,兩個兄長毫不客氣的嘲笑一番。
聽到兄長的嘲笑聲,她隻能紅著臉讓他回了房間,卻怎麼也不肯讓他睡在床上。他隻好乖乖的在地上打了地鋪,可是夜裏的時候,她太難受就趴在床邊喊著他的名字。
他自然順勢上了床,摟著她的腰,“你哪裏不舒服呀?”
“心裏好難受……”
他自然是正大光明的占起了便宜。
手機的鈴聲打亂了周均允的思緒,他看著手機上出現的名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過了很久,他才接通了電話。
“均允,阿姨在這裏呢!你什麼時間回來?”江敏珊的聲音很是溫柔。
周均允依然在看著相片,他的心底有些難受,語氣很是冷淡,“我現在還在開會,走不開的。”
“好的。”江敏珊的話語中難掩失望。
周均允皺著眉頭,把手機掛掉了。說實話,江敏珊作為伴侶來說,是很合格的。她對待父母很孝順,對待朋友也很親切,是一個知性大方的職業女性,對他也是很好的。可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一點,就是她太喜歡幹涉他的生活了,就連他吃飯穿衣這些小事情,她都喜歡去插手。說的好聽的話是很體貼,可是他卻不喜歡,這樣的做法讓他一點隱私都沒有,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他和江敏珊的婚姻就和那個年代大多數的夫妻一樣,都是父母安排的。
結婚以前他是認識江敏珊的,但是從來沒有認真看過她一眼,也不曾了解過她。
結婚以後,他對她總是那麼的冷漠。直到一天晚上,她鼓起了勇氣,很是直接的問,“你很討厭我嗎,要不然為什麼總是不願意碰我呢?”然後她就低聲哭了起來,訴說著她對於他的愛慕,她的喜歡,她的無望的單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