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言 綠眼睛(1 / 3)

還記得那是今年長安城中的最後一場雪,紛紛揚揚的下了兩天,整個長安都被白雪覆蓋住了。

雪剛停的那天,我遇見了一個奇妙的女子......

......

天冷的很,各家各戶的爐子燒的都很旺,遊走於街上的人少了許多。

大年剛過,地上還有放完的爆竹,偶爾還能聽見幾聲爆竹響,定是誰家的男孩子們成群結隊,尋找著年後的樂趣。女孩子家們大多數都待在家裏不出戶,外麵實在是太冷了。

長安是個鬧市,就算現在的人少了許多,也依舊熱鬧非凡。

天邊的最後一抹夕陽沒入海底,長安的燈火陸續點亮,沿街的小攤多半都收走了,就隻剩下那麼零星幾個從早擺到晚。

要論長安城中最好玩的地方,每個人的回答都不同,可要是四處打聽,那麼最後的目的地一定就是西市。

除了珍寶異獸、樂舞香料,又或是各色小吃,最有名的便是那長嶽閣。

長嶽閣是個最佳的消遣之地,裏麵有著演奏著奇異樂器的胡人樂師,跳著不知名舞蹈的胡人舞姬,陪酒的小姐們個個貌美如花,從窗可見樓外池塘中的紅色錦鯉,樓上幾乎能望到長安城的全貌,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飲酒時,若正趕上桃花盛開的季節,定有桃花瓣從不知名的地方飄到你的酒杯裏。

更加新奇的是,經管這裏的竟是個十二三歲的胡人姑娘。

......

天很晚了,西市裏擺著很多露天的攤子,叫賣著各種小吃,聞到香味的遊客們總會駐足,停下來品嚐一番。

一家很不起眼的餛飩鋪子,擺放的桌子上零星的坐著幾個人,熱情的老板端上熱騰騰的混沌,在這冬天裏正可以暖暖肚子,隻是沒多少人會在冬天出來吃東西罷了。

坐在簡陋的椅子上的男子穿著華貴,黑發披肩,麵容俊俏,與周圍簡直是格格不入。身前的餛飩更是一口沒動,迎著冷風慢慢的涼了。

“這位公子,怎麼著,這餛飩不合您胃口?”鋪子的小老板拾掇完了其他桌子上的碗筷,都收回了自己的小車裏,準備著打烊。可這位客人既不吃,又不走,讓他實在是有些困擾。

那男子並不做回答。

那小老板又道:“公子您瞧,天這麼晚了,我這小攤也要收了。要不,您上別家看看去?”

他張望了下四周,這餛飩鋪子不知何時就剩下了他一個人,又看了看小老板已經收拾好了的攤子,便站起身,扔下了餛飩錢走了。

男子走了一會兒,竟發現這四周已經沒有擺放的攤子了,不禁皺眉,無奈之下隻得拐進一個不知名的胡同,停了腳,靠在牆上。

看這樣子就知道是在等什麼人,不敢走遠,又不知怎的等待的人一直都沒來,都等到了午夜。

雖說已經三月初,可剛下完雪後天氣突然就冷了下來。男子穿的單薄,在外頭待了這麼久早都凍的不行,往手裏哈著哈氣,手掌合在一起搓了搓,反複著這個動作。

過了大概兩柱香了,仍是不見等待的人來。

那就索性不等了。

男子一甩袖,轉身就出了巷子。心想著不會有人經過,完全沒注意,卻不料撞上了人。

被撞的人‘啊呀’一聲摔倒在地,吃痛的捂著後腰,連聲叫痛。等好一會緩了過來,才看向撞自己的人。

被撞的是個嬌小的少女,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樣子,也是穿的不多,隻不過看她手裏拎了那麼多東西,應該是急忙忙出來買東西的。

少女抬頭一看,竟是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麵容俊俏,卻透露著絲絲的威嚴之氣。男子也在看著他,被他看著的少女不知不覺的緊張了起來,張了嘴也沒說出話,樣子甚是好笑。

“沒事吧?”

男子彎下腰,輕易地就將少女拉了起來。少女隻到男子的胸口,必須抬頭才能看著他的臉,顯得有些弱勢。

“沒事。”少女回答道。

收拾起散落一地的精美盒子,重新捧了起來,沒多看男子一眼,便又轉身離去。

少女走得匆忙,不出一會兒就消失在了男子的視線裏。

那麼急,是在趕什麼事情?

男子不由得產生了好奇心,不過很快就消散了。

許是在外麵待的久了的緣故,外麵的寒風越來越冷,他的手指開始僵硬,動一動都不聽使喚。使勁搓了搓手心,暗罵那個放他鴿子的人,發誓回去之後一定要嚴懲,一邊尋找著一個不引人注目又暖和的地方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