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林悍匪(1 / 3)

正值盛夏,即便身處大山之內,六月的天依舊炙熱難熬,前日的一場大雨更是把山林裏裏外外澆了個透,接連兩日的太陽卻讓山林變成了蒸籠,偶爾吹過的山風都難以消除酷熱,隻有待太陽西落之後方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山林中有塊十多畝寬的平地,周圍是用半仗來高粗細不等的原木做成的圍牆,幾間茅屋雜亂無序的建在了圍牆之內,在留出了中間一大片空地,幾隻雞正在地上刨著泥土,在幾寸高的草地裏麵找著蟲子。

現在卻是午後十分,人也慵懶得仿佛沒一點力氣,即便躲在茅屋內也覺得酷熱難當,隻想打瞌睡,所謂夏日炎炎正好眠。

在門口,兩個身穿布衣的大漢躲在一棵樹下,一個靠著樹打著瞌睡,一個卻拿著一把小匕首無聊的削著一截木棍,地上已經是一地的木屑,不經意間一抬頭,臉上頓時一喜,用手肘捅捅旁邊打瞌睡的同伴,道:“快起來,二當家好像回來了!”

在院內,最大的一間屋子大門打開著,屋內或站或坐積聚著好幾個人。

靠東邊的窗子正開著,山風從這裏灌了進來,是屋子裏麵難得的好位置,在窗子的下麵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油膩膩的已經看出原來究竟是什麼色彩,在上麵更是布滿了橫七豎八的痕跡,有些痕跡裏麵已經灌滿了油汙,就如一道道結疤的傷口,一些則是新痕,露出了裏麵白花花的木材本色。

桌子已經有些歪歪斜斜,仿佛要是不靠著牆隨時都可以散架一樣,而在桌上現在正擺放著一個紅陶酒壇子,封口已經被打開,裏麵的酒已經去了大半,在酒壇的旁邊是一個白瓷盤子裏麵放著一些花生米。

桌子旁邊是一條簡易的長凳,一個年輕人正躺在上麵,****著上半身。

身體雖不強壯,不過卻沒絲毫的贅肉,仿佛就如一堆炸藥,隨時都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威力,而大大小小好幾道傷痕也意味著此人有不少險惡的經曆,至於如何凶險卻隻有他自己知道。

年輕人叫賈封,今年二十二歲,現在他正靠著背後木頭做的牆,翹著二郎腿,上麵的草鞋隨著敲動的腳一晃一晃的,幾根斷了的草莖胡亂的冒了出來。

看著破爛的草鞋,賈封突然發現自己居然看得慣,當了一年有餘的強盜,身上鞋兒破衣服破居然不在意,自己既然還如此有興趣,心裏歎口氣,要是以前,或者說要是幾百年之後的自己,這一身出現在大街上,不是乞丐就是瘋子,不過誰叫這時大明朝,自己也不過是個強盜而已。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身邊全都是一些用自己小命賭明天的人物,自己也又能好得了那裏去,強盜這行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誰狠誰就能活得瀟灑,什麼悲天伶人那是文人幹的事情,和自己毛關係都沒有。

不去盯自己的破草鞋,半眯著眼睛,隨手抓起一顆花生米,朝上一拋,花生米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弧線之後準準的落入嘴裏,又悶又無聊的大熱天,除了睡覺另外值得幹的事情就是喝酒,不管什麼酒是酒就行,強盜這行指不定那天就把小命丟了,有那個時間去挑剔還不如好好的享受享受,所謂半醉半醒間,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時,有人粗聲道:“大哥,要不我們下山去幹一票吧,在這樣呆著,俺這骨頭都鏽了!”

賈封不看也知道說話的是誰,這個地方能如此說話的隻有一個人,眼睛餘光微微一瞥,隻見他的手偷偷的摸向了桌子旁邊的酒壇子。身子也沒動,右手隨手一抄,放在桌角的砍刀就已經拿在手裏,然後一揮。

“哆……!”

一聲輕響,砍刀已經砍進了桌子裏麵,入木三寸,緊緊的貼著酒壇子,要不是大漢縮手快,這一刀可就砍在他的手上。

桌子吱呀吱呀的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挺了下來,沒有立即就散架,不過桌麵上的刀痕卻又多了一條。

賈封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冷冷道:“下次再敢動我的酒,小心砍了你的手!”

一把抓過了酒壇子,朝自己嘴裏猛的灌了一口氣,喉嚨頓時火辣辣的,就如被火炙烤,烈酒自然沒好酒那麼香醇,可賈封就喜歡烈酒,喝起來夠勁,也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