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修Z的確是在我進去之前被殺的。我剛進去就被倉庫的迷煙熏暈了,等我醒來後,我曾經仔細勘察了作案現場。我發現了一個地方很值得懷疑,就是從那個塑料桶通往排風口的那道水跡。這就是破案的關鍵。
“凶手是這樣作案的:他從外麵伸進一條水管插進塑料桶裏,而塑料桶原本是空的,重量根本不足以吊起修Z的身體。所以,一開始修Z並沒有被吊起來,那時他還活著,隻是因為全身被綁而無法動彈。在我進去之前,凶手算準了時間,便通過水管注入液體化學劑,一點一點地把修Z吊起來。這樣一來,即使人在外麵,也能把修Z殺掉。
“還有一點可以佐證我的推斷,就是塑料桶的蓋子是打開的,並沒有蓋上。那是因為凶手在倉庫外,無法蓋上塑料桶,而且在抽回水管的時候,在地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水跡。以上就是這個殺人事件的真相。我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是他——推理之神!”淩厲的氣勢順著愛迪生手指的方向,倏地將推理之神包圍住了。
麵對著會場裏所有人質疑的目光,推理之神微微一僵的表情潛入皮膚深處,笑意重新爬到了臉上。
“嘿嘿!”推理之神輕輕掩了掩嘴,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這一切都是你的推測,並沒有真憑實據。你想憑一通胡說八道的所謂的推理就陷害我?你太可恥了,L!沒有人會相信你的,你這個殺人犯!”推理之神又望向會場裏的人們,用飽受委屈的語調說道,“你們相信我!我才是正義之神啊!”
安靜的會場,沒有人作出回應。大家靜靜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接受審判的人。推理之神尷尬極了……這些蠢蛋好像沒那麼容易騙過去。
“我可以當人證。”剛才的黑衣人義憤填膺地站了起來,指著推理之神控訴道,“那天晚上就是你指使我殺修Z的。你說修Z是撲克牌組織的人,雖然我曾經質疑過,可你根本不容我背叛你的命令。”
“胡說八道!你是被L收買的!”推理之神氣得白發都豎了起來,眼中洶湧的殺意把黑衣人嚇得往後退了退。背後的孟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他才有勇氣繼續麵對這個可怕的人。
這時,愛迪生轉過頭看著黑衣人,問道:“那請你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一遍。”
“好!”黑衣人畏懼地看了一下推理之神,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最終還是大膽地說了出來,“那天晚上9點多的時候,推理之神打電話給我,叫我去碼頭的倉庫外回收一條水管。我覺得很奇怪,所以在收回水管的時候通過排風口看了看裏麵的情況。那裏麵很暗,但我還是依稀看到一個人被吊在了半空中。”
“那個人就是修Z?”愛迪生問道,“你怎麼知道就是他?”
黑衣人點了點頭:“因為我認識修Z啊,他經常跟推理之神在一起。當時,我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打電話告訴推理之神,結果他跟我說修Z是撲克牌組織的人,死不足惜。我當時就說,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小孩子嘛,結果被推理之神訓斥了一頓。他叫我趕緊離開,並不準我將此事透露出去,否則我的下場就會很慘。我當然知道推理之神隻手遮天的本事,所以一直都不敢說出真相。後來推理之神見我很聽話,便提升了我的職務,並派我去監督你的手術過程。沒想到,我反而被你們抓住了……”
“胡說!胡說!一派胡言!”推理之神被人揭了老底,氣得儀態盡失,“這個所謂的人證根本就是來誣陷我的!可惡的L,你太卑鄙了!”
“不要激動,推理之神。”帶著微笑迎上對方的視線,愛迪生沉著地說,“你不是要證據嗎?請看大屏幕。”
頓時,會場的大屏幕又成了焦點所在。推理之神回頭一看,臉色全變了。
隻見屏幕上播放著一段監控錄像,那是碼頭的監控攝像頭錄下的。大家原先看到的隻是愛迪生進入倉庫的那部分,現在出現的是被推理之神刻意刪掉的更之前的部分——畫麵中,推理之神拖著被綁的修Z進入了倉庫。
“真不幸呢。”勝券在握,愛迪生對推理之神擺了擺手,“推理之神,你原本刪掉的錄像內容已經被我們修複了。說起來,要修複這段錄像內容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我們還是拜托某位有錢人的福,集中了世界上最頂尖的電腦專家才成事的。”
握著拐杖的手在劇烈顫抖,推理之神快要瘋了……是程美妮那個千金大小姐在搞鬼!隻有她才有如此的財力和人脈!
會場裏一片安靜,錄像播完愛迪生進入倉庫那段後,又接著播出了他和黑葵A被警察開槍追捕的場景。子彈亂飛,槍聲四起,如同電影裏的刺激場麵,看得人驚心動魄。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
“不!這個視頻也是偽造的!都是假的!”推理之神吼叫著,白頭發早已亂了,已經失去了平常那種莊嚴的儀態。
台下的市領導和警方高層皺起眼眉直搖頭,會場觀眾也不再那麼激動了,任由推理之神拚命地替自己辯解。對他來說,再多的辯解都已經沒有用了,事實已顯而易見。
“這一切都是謊言!我說的才是真理!”可怕、可憐、可悲……各種版本的表情在推理之神的臉上變換著。
在偌大的會場裏,隻有他的聲音在回蕩。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又被什麼吸引住了,齊刷刷地望向推理之神的背後——米傑抱著滿身是血的米卡卡從後麵走了出來。
淚水不斷地從米傑的臉上滑落,帶著溫度滴到米卡卡那張安靜的臉上。米卡卡躺在哥哥的懷中,手無力地垂下,眼睛輕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