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今晚上映《關雲長》,請弟兄們看看吧!”一個白麵書生模樣的下士邊給那老兵倒酒邊說道。
“好你個摳門秀才,你還是副排長呢,你咋一次都不請!你要不今晚請,要不明天請!”那老兵調侃道。
這時幾個當兵的紛紛叫好。
不用說,這就是甘大牙一夥。
吳子虛將許多他那時的曆史題材電影,剪掉了一些對於大清不利的內容和香豔片段,拿到清朝來上映以賺取票房,不能不說膽子夠大的。
聽聞這幾個當兵的這麼愛看電影,吳子虛很開心,叫店小二給那一桌上了十個最貴的菜和五斤上等女兒紅。
甘大牙他們沒想到有人請客,很是驚訝,於是讓楊寶過來搭訕,問問吳子虛的來路。
“這位小哥,我等是雲南的官軍,前來京城參加閱兵,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承蒙這位小哥如此抬愛,不知您高姓大名?”楊寶拱手道。
吳子虛起身還了個禮:“在下姓黃,賤名不足道。隻因仰慕各位沙場報國的壯士,別無它意。”
楊寶立刻將吳子虛和王商請到他們那桌,吳子虛趁機打聽了很多前線的事情,了解了黑旗軍被孤立的更多細節,也得知了許多軍人的現實困難,這一次閑聊讓他獲益匪淺。“
臨走時,吳子虛拿出一遝十元紙鈔放在桌上:”列位都是殺過洋夷的好漢,在下無以表達仰慕之情,這幾日列為在京城休整的開銷,我全包了!“
他本以為這些當兵的會推脫一番,沒想到大家紛紛拱手:“卻之不恭了啊!“
吳子虛不由在心裏暗笑,這年頭當兵的就是實在。當然,甘大牙他們一看吳子虛的穿著就知道,這黃公子不差錢兒!
吳子虛剛走出飯館幾步,就聽見那老兵在喊:“今晚看電影,黃公子請客!“之後幾個大兵一陣起哄???
吳子虛和王商一路溜達到鬆樹胡同,隻見兩人披麻戴孝跪在路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前還鋪了塊孝布,上書”賣身葬母”四個字。
女孩長相十分清純標致,明眸如水、唇紅齒白,精致的鵝蛋臉上雖不施粉黛也十分白皙。雖然依清朝的眼光看來這女生長相隻能算中等,但在吳子虛那個年代的審美觀看來,這分明是個九分的漂亮妹紙。而且吳子虛知道清朝時的農家女孩都常做農活,皮膚黝黑,這個女孩一看就不是農家子弟。旁邊的男孩也一身的書卷氣。
吳子虛立刻上前詢問,其實也有些故意跟妹紙搭訕的成分:“姑娘為何賣身葬母?“
這句話一說出來連王商都糾結了,當然是母親去世了才賣身葬母,問的這不是廢話麼!
那女孩沒回答,甚至眼睛盯著地麵無動於衷,旁邊的男孩接過話茬:“家母不幸病故,家貧無以治喪,故而賣身葬母。“
“賣多少銀子?”
“銀元一百。”
吳子虛當下拿出一遝鈔*票:“這是??????一、二、三、四、五、六??????兩百塊錢,你倆我買了,跟我走吧!”
那男孩答道:“現在不行,先要安葬家母,七天後我跟姐姐再去府上叩謝貴人大恩。”
吳子虛怕這倆人騙他,他可是在二十一世紀被騙大的:“那我得先跟你們回家,看看你們家在哪,是否真有母親亡故,不然你們從此消失了,我找誰說理去。”
到了女孩家裏一看,廂房裏有一口廉價的棺材,正屋裏還擺著兩個孩子父親的牌位,可見這兩個孩子已經是孤兒了。他們家離鬆樹胡同不遠,是青磚青瓦的小四合院,看來這家人曾經的日子還是不錯的,鬆樹胡同屬於鑲藍旗人聚居的地方,這妹紙身上也穿著旗人的女裝,必是旗人無疑。
吳子虛詢問得知,這女孩叫佟若嵐,男孩叫佟若斌。他們的父親是鑲藍旗的普通兵丁,三年前因坐馬車外出,因為馬受驚了,將他父親從車上甩了下來,恰巧對麵又有快馬經過,他們父親不幸被馬踩死了。因為朝廷每月給旗人下發的錢很少,根本不夠生活,他們母親靠給人洗衣做針線活養家,因為常年勞累,三天前病故了。姐弟倆在京城無依無靠,雖然在奉天有些親人,但根本沒有路費去。於是隻能賣身葬母。說是賣身,賣的隻是弟弟,姐姐要拿著路費去找在奉天當連長的大伯,回來再贖弟弟。
吳子虛聽罷很同情他們一家的遭遇,感覺這旗人在清朝的日子也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爽啊!這一家的故事,完全可以用來寫成韓劇的劇本,因為故事裏有韓劇三件寶,車禍、絕症、治不好。對了,還有灰姑娘遇上他這個白馬王子。
吳子虛更感興趣的還是這個妹紙,這妹紙身材高挑,舉手投足間透著涵養,比起大學裏那些殘花敗柳,真是猶如天仙下凡。
吳子虛故作關心地問佟若斌:“你姐姐定親了麼?”
佟若斌失望地回答:“沒有,自從家父去世我家便破敗了,哪有人肯跟我家結親。去年姐姐曾想去宮裏做宮女,掙些錢補貼家用,可母親舍不得。”說罷,佟若斌竟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