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 舊巷(1 / 2)

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

——五祖弘忍

十八年前,與北城相傍的一個叫臨市的小城,發生過一起影響惡劣的人口拐賣案。

暫且先從案發前說起,而且還必須提到一個叫張鳴宇的年輕男人。那時候張鳴宇是當地日報社的實習記者,他的工作很單調,除了每天跟著那幫老記們親臨采訪現場,還有就是悶在辦公桌前校對別人寫好的新聞稿。

一天,他跟一哥們吃飯,聽那哥們說了一件新鮮事。起初他不信,他說臨市哪有這麼醜惡的勾當。

那哥們是跑江湖的,人送外號疤頭,性格豪爽,唯獨就是好吃懶做,但這不耽誤張鳴宇跟他的關係。

疤頭說,你要是真不信,跟我去看看,反正你是幹這玩意的,就當我給你提供一條新聞線索吧,今天這頓飯你算帳得了。

張鳴宇說,沒問題啊,趕緊喝了你那杯酒,咱這就去。

嘿,也不能說風就下雨啊。

回頭我再請你不就得了,快點吧,哥們。

嗯,也成,知道你小子急欲求功名,就成全你啦。疤頭邊說邊把半瓶老白幹塞進大衣口袋。

疤頭開著他那輛二手吉普,帶著張鳴宇穿過幾條冷清的偏街,又來回拐了不知道是第幾個彎後才猛地踩下刹車。他叮囑張鳴宇,到那家以後跟著我的意思說話,否則我保證你的計劃落空。

嗯,沒問題。張鳴宇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疤頭也有細心的時候。

他們借著打火機的光,在巷子最裏麵的一戶人家門口停住。喏,就這兒。說著疤頭用他那熊掌一般的大手掌扣門。

誰啊,誰啊?裏麵傳出一個男人的問話。

哦,我們是銅哥介紹來的,看貨。疤頭說。

沒了,改天再來吧。裏麵的男人似乎不肯相信這突然夜訪而至的陌生人。

別介,銅哥說了,三七花開不頂苞,你家有上好的烏龍茶呢。疤頭在外邊繼續試探。

那男人不再說話,幾分鍾的沉默之後,他過來開門。他用那雙老鼠眼左右打量進來的兩個年輕人。

與此同時,張鳴宇也偷偷尋思這個頭戴灰色氈帽的中年男人,他覺得這個男人不僅眼睛小如鼠,就連那行走的動作也酷似剛從貓嘴下逃生的老鼠。

很深的庭院,屬於那種前後兩個套院的結構。那極像老鼠的男人把他們帶到第一廂院就不走了,他說,進屋說話吧。

這是個空蕩蕩的老式瓦房,裏麵沒有象樣的家具,隻在左側靠牆的地方立了一排木頭格櫥,格櫥之上又分許多個小空格,每個空格裏都象征性地擺放著一些黑褐色的陶罐。

老鼠指著陶罐說,你們要什麼好茶自個兒挑吧,估計我這兒貨不全了。

疤頭說,老哥,我們是誠心過來的,你不要耍滑頭吧,你說你的買賣沒得做你靠啥吃飯?這會疤頭好像又犯了酒癮,隻見他掏出裝在衣袋裏老白幹,哢,用嘴咬開蓋子,然後咕咚兩大口豪飲。

嗬嗬,這小哥爽快,好吧,你說說你的條件。顯然老鼠放下了警惕。

嗯,你這兒有啥樣的?疤頭晃動著二郎腿嘻嘻哈哈地說。

你說誰要的吧?老鼠突然又冒出一句問話。

他。疤頭說著把張鳴宇推倒前麵。

哦,你?你要孩子幹嗎?老鼠疑惑地問。

這是今天晚上張鳴宇第一次聽見他們說孩子,他才恍然回過神來,要不然他還真當自己是買茶葉的。該死的,他暗暗罵到。同時,他也開始懊惱來的匆促,要不然他肯定帶上那支老主任送給他的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