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知道自己錯的離譜的伊梵不由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半晌過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伊梵竟然又鬼使神差的對亞罕來了句,“那第五呢?我和提米的身世呢?”
已經發泄完怒火,正思索著該如何懲罰這兩個小鬼的亞罕。
在聽聞伊梵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後,卻不由得愣住了。
身世?提米的身世?還有,伊梵的身世?
這麼多年來,他的確已經快要忘記,自己其實隻是這兩個小家夥的養父了.
‘雖然與這兩個小家夥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就七年左右,可這七年,卻比曾經的無數歲月都要來的快樂。’
‘可即使如此,無論他們再怎麼愛我,我又再怎麼疼愛他們倆,他們畢竟也是有著獨屬於他們的身世啊.’
‘知道有關於自己的身世,不是他們本就應該具有的權利嗎?’
‘可是,我又該如何告訴他們呢?’
‘難道對提米實話實說,將那些有關於政治,牽扯到各種利益的惡心事情全部告訴他嗎?’
‘難道對伊梵實話實話,告訴他永遠也無法找到自己生父生母的事實嗎?’
‘萬一他們因此而改變了對這個世界的真摯看法呢?’
‘萬一影響到他們這雖然頑劣,卻始終保持善良本性的性格呢?’
‘如果他們因此而產生了對我、對蒼白的憎恨,我真的能狠心去下殺手嗎?’
‘可若不下殺手,以這兩個小家夥的天分,恐怕不出幾百年,就會成為蒼白的心頭大患吧?’
‘可是,哪怕沒有血緣關係,我畢竟是親眼看著這兩個小家夥從咿呀學語到現今的活蹦亂跳啊。’
‘即使我是蒼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可我,畢竟是這兩個小家夥的父親啊。’
‘我的力量可以改變絕大多數事物,但,我能改變一個人的心嗎?’
‘陛下,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這是伊梵與提米兩人從出生至今,第一次看到自己殺伐果斷的父親露出愣神的神情。
無端的,兩人心中泛起了一陣莫名的酸澀。
‘我真是個傻瓜,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啊。’亞罕的愣神讓伊梵無比自責。
而就在伊梵一臉無措的時候,一旁始終沉默的提米忽然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抬起頭直視著亞罕的雙眼,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對亞罕說道。
“老爹,其實當初你完全可以選擇將過去塵封進時光裏。”
“我們隻不過是好奇。”
“即使永遠不知道,也可以。”
“哪怕有一天有人對我們說了什麼,我和伊梵,也隻會將那當作放屁。”
“你是我們的老爹,無論什麼時間,無論你在哪裏。”
看著、聽著、感受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在自己麵前說出這番話語,亞罕停了一停,然後忽然背過身去,用一種嫌棄的語氣對兩人訓斥道:“趕緊滾蛋,好好過你們自由自在的最後一天。明天開始,你們將很少有機會再瞎玩瞎折騰了。”
“老爹你.”
“我讓你們趕緊滾蛋!”
伊梵和提米兩人隻好退出了亞罕的房間。
隻是在離開時,第六感極其敏銳的伊梵,隱約中似乎聽到了水滴砸落在地麵的聲音。
滴答,滴答。
明明是水,卻總讓人感覺珍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