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走出來了,這銀霜森林的晶霧,嘖嘖,還真是有意思。”
血紅色開襟風衣,裸露在外的結實胸腹,黑色緊身皮褲,抗在肩頭足有兩米長的大劍,以及一頭隨風顫動的銀色中等長度碎發。這些完全不符合羅迪尼亞泛大陸審美觀念的事物彙聚在一起,卻反而勾繪出了男子放蕩又肆意不羈的形象。
在羅迪尼亞泛大陸,若說痕級實力是武力的中堅,那麼紋級實力就是武力的精銳。而印級實力,則代表著武力的巔峰,雖然印級中也有高低之分,但無論何等層次的印級,幾乎都可以稱得上神明在世了,他們是羅迪尼亞泛大陸所有術士的目標,也是羅迪尼亞泛大陸真真正正的極端力量。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處於頂端層次的人,卻在銀霜森林中很是吃了幾次虧,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嚴重傷害,但小傷依舊不可避免。
想到這裏,男子不禁回想起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灰頭土臉了,十年?五十年?還是一百年?
在男子看來,受傷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他害怕的是無傷可受,害怕的是就此停步,可這次在晶霧中的經曆,讓他心中不禁再次燃起了對實力的渴求,中位星印做不到毫發無傷,上位星印呢?
“也許太久的平靜與站在高處的感覺的的確確讓自己倦怠了,幸虧有這片銀霜森林,幸虧有這些晶霧。”說到這裏,男子臉上掛著的笑容勾勒的愈發燦爛起來。
站在銀霜森林外,紅衣男子沒有急於前往目的地,而是將大劍插在地上,渾身一抖,將之前被晶霧侵襲弄出的一身血汙震離身軀,四散的血珠像是氤氳的雲霧般在紅衣男子身周漂浮成環,然後一道隱隱泛黑的火光閃過,大團血氣頓時被那足以熔金冶鐵的高溫燒炙一空。
完成這些動作後,紅衣男子方才再次將大劍扛在了肩上,就在他剛要向前行去的時候,一陣風忽然輕輕吹拂過了他的麵龐。
紅衣男子的腳步不停,卻完全不複之前在銀霜森林中那慢慢悠悠的模樣,相反,似是施加了奧術增益一般,每當他跨出一步,雙腳就被風承載著再次向前滑翔一大段。
不同的是,紅衣男子前行的方向並不是朝著他的既定目標---那壯美瑰麗的獨孤城。而是朝著北方一路行去,看他的神情,似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咦?這種地方怎麼會出現一個擁有這麼濃鬱的不死者氣息的人類兒童,而且還被施加了潛能封鎖。莫非是哪個勢力的下一代種子人選?”
紅衣男子看著眼前光著身子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小身體,被長長睫毛遮蓋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當他視線轉到人類兒童周圍的地麵時,紅衣男子不由愣住了。
“嗯?這是.晶霧的殘留物?!莫非這小家夥被晶霧侵襲過?!”
一想到銀霜森林中那些紫色的晶霧,即使紅衣男子依仗自身卓越的實力並不如何懼怕,也不由得為這個可憐的小家夥默哀了幾秒鍾。他可是親身體會過晶霧無孔不入的侵蝕能力,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血液被榨出體外卻無從阻止的感覺,無論怎樣都稱不上美妙。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能被施加潛能封印,想必這小家夥的天賦應該非常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晶霧侵襲,以他的年齡,幾年後也許巴別爾又要出一個獨領風騷的新生代強者了。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輕歎了一口氣,似是不忍目睹如此年齡就與世長辭的孩子曝屍荒野。紅衣男子右手握起大劍,隨手一揮,幾聲輕響過後,一個長長方方的小型墓穴就這樣出現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將大劍插在一旁,紅衣男子向前幾步將孩子屍體抱起,接著輕輕放入了墓穴之中。然而,就在他雙手即將離開孩子身體的那一瞬間,一個緩慢而又有力的波動突然從孩子的身體上傳遞了過來。
感受到這股緩慢而有力的波動,紅衣男子先是一愣,接著摒住呼吸將他那修長的手掌緩緩放在了孩子的心口處。
“怦!怦!”
“沒死?!這小家夥命可真夠硬的。”紅衣男子的聲音中多了一些莫名的喜悅。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些被殺戮虐待等陰暗行為填塞了心靈的變態以外,生命的氣息總能讓人不由自主的愉悅起來,即使是紅衣男子這等強者也依舊不會例外,更何況對象隻是一個孩子。
然而,當五分鍾過後,紅衣男子的麵色卻不由自主的陰沉起來,在剛才那一聲強而有力的心跳之後,整整五分鍾裏,眼前這個孩子的心髒竟然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五分鍾心髒不跳動意味著什麼?人類一分鍾心跳平均七十五次,巨魔一分鍾心跳平均八十五次,獸人一分鍾心跳平均一百次,霍比特人一分鍾心跳平均五十次,即使是平均壽命達到五百年的月精靈,一分鍾心跳平均也有二十次。
五分鍾不心跳,基本可以斷定一個人的身體內部已經全麵枯竭死亡了。可此時此刻,紅衣男子麵色雖然陰沉,但他的手掌卻依舊穩穩的放在孩子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