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技藝純熟,不然在這動蕩的馬車上還真刺不準,完了以後,她掀簾往外一看,快要出北疆了,他馬上安全了。
回頭又看了看躺在上麵的李孝川,撫摸著他的臉說道:“孝川,你是快醒了對吧,你知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現在,也許孟姐姐已經……”
她有些說不下去,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李孝川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戀依看見,欣喜若狂,她忙叫炎停下來。
炎以為將軍的病情惡化,連忙的馬車喝住,鑽了進來,待明白是將軍有了知覺以後,他也非常高興,謝天謝地,總算把他救過來了。
戀依把他頭上的細針一根一根地拔了出來,放進針袋裏,她每拔一下,李孝川會皺一下眉,兩人臉上都有喜色。
炎上前叫道:“將軍,將軍,您醒一醒,我們已經離開北疆,你醒醒啊,再晚一點,馬車就會把您帶到更遠的地方去,到時你就見不到夫人了。”
李孝川的嘴巴動了一下,輕聲道:“夫人?”
炎高興地說道:“是的,將軍。”
“夫人在哪裏?”他的聲音有些微弱,隻有湊近時才能聽清,但對他來說,已經非常不容易。
聽他問夫人在哪,炎一時無法回答,他的神色頗為為難,將軍努力支撐著坐了起來,這才發現坐在馬車上,他左右望了望,沒有孟逸真。
“她在哪裏?”將軍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有著不容人抗拒的威嚴。
“將軍,她在將軍府。”炎沒有說謊,隻是說這話時,底氣頗為不足,他無法告訴他孟逸真為了救她,隻有幾千的兵力死死拖住敵人的大軍。
這樣才讓他有機會逃生,如果將軍知道自己的命是這麼來的,那麼,他一定會發雷霆之怒,可是不說,將軍如此聰明的人,又能瞞到什麼時候。
李孝川聽說孟逸真還在將軍府,而自己卻坐在馬車上,他掙紮著下了車,此時,已經不是北疆廣袤的草原,而是鄰近的城郊。
他瞪視著炎,問道:“這是哪裏,我們準備去哪,為什麼夫人沒和我們一起。”他一連問了數句,炎一聲不坑。
他怒道:“你啞巴了嗎,沒聽到我在問你話?”他的聲音太大,竟咳嗽起來,炎一陣心慌,怕把他惹急了身體受不了,隻得事情真相告訴了他?
“你說龍影死了?真兒正在獨自對抗祁晟的數萬大軍?”李孝川沒想到自己受傷後,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有些不敢相信,但一邊的戀依點了點頭。
“李朝華不是死了嗎,怎麼可能會有大軍前來?”他不解地部道。
“李朝華……我姐姐她生前有命,隻要她在北疆出事,即刻出兵來征討。”戀依心中有些愧疚。
“炎,我們立刻返回!”李孝川瞬間做出了決定。
“將軍!”炎跪了下來,“夫人誓死守衛將軍府,就是為了讓您安全離開,現在您卻自投羅網,那麼夫人豈不是白犧牲了?”
“你……你怎麼能帶我離開,要不是看在龍影的份上,我真想殺了你,我們怎麼能讓一個女人擋在前頭,自己逃生?我以前教你的都白教了。”他氣得臉色鐵青。
“您想說的我都懂,可是我的想法和夫人一樣,您不能有事,你是北疆的希望,隻要有您在,北疆就有再振興的一天,以前所付出的心血才不會白費。”炎絲毫沒有後悔之意。
李孝川的臉凝重起來,如今大軍壓境,他卻一直躺在床上毫無作為,而讓自己的士兵,自己的百姓損失慘重,他這個王爺,當得太不稱職了,他現在又有何麵目教訓炎呢。
但是現在一切,也許並不晚,也許孟逸真還活著,也許,隻要心中還有希望,一切都有可能,他的行動雖然遲緩,他的心情雖然沉重,但是他的意誌不會被打垮。
孟逸真閉眼等待著即將射來的箭,即使知道這是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願虛度,戰鼓似鐵蹄,無情地踩踏著敵人的心髒;似洶湧而到至的河水,轟隆隆,震耳欲聾。
又像是帶給這些生死搏鬥中的士兵的一些希望,他們在戰鼓聲中,想起和將軍奮戰的一生,都是這麼激情高昂。
元帥見她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並且敲得更加波瀾壯闊,他示意弓箭手下手,緊繃的弦帶飛出去箭裂帛一般微微滋響,正朝孟逸真而來。
在此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一個身影衝了過來,把她拉扯在懷,離開原地,箭射在了鼓上,斜斜地插進去。
孟逸真覺得這個懷抱非常熟悉,睜眼一看,欣喜地發現,卻是李孝川,旁邊的士兵們也看到了他們的將軍,大聲呼叫道:“將軍!”
元帥聽了一怔,李孝川不是重傷昏迷嗎,他怎麼會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裏?他看了看他的士兵們,已經不再像剛剛的氣勢如虹,在看到李孝川之後,竟開始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