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四年五月初八,皇長子胤禔大婚,娶尚書科爾坤之女伊爾根覺羅氏為嫡福晉。
胤禔回到新房的時候已經被眾人灌得半醉了,腳下的步子也是踉踉蹌蹌的,叫人看著有點擔心。
好在接下來的挑蓋頭,坐帳,喝交杯酒,吃合喜麵、子孫餑餑等程序都是有喜嬤嬤引領著進行的,不用擔心會弄錯,至於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那道工序,胤禔表示自己還沒醉糊塗,不勞他人操心。
這裏不是鹹安宮……這是胤礽的第一個想法,鹹安宮不會有這樣鋪天蓋地的紅色。
之後,胤礽想要掙紮,無奈全身無力,他的些許舉動落在對方眼裏反而成了情趣,輕柔的吻不斷地落在眉梢、眼角,胤礽重新閉上眼睛,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現在,不是他能反抗的時候,該算的賬,總有機會能算的。
胤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在他最後的清醒的記憶裏,那個人似乎還沒放過他。
不過胤礽醒來的時候,倒是躺在某個人的懷裏,睜開雙眼,胤礽目瞪口呆。
他見到了一張放大的,他深惡痛絕的,以為永遠都不用再見到的臉。
那是愛新覺羅.胤禔的臉。他臉上的笑容,燦爛到讓他覺得刺眼。
“福晉醒了?現在時辰還早,你還能再睡會兒,到時候我叫你,不會誤了請安的時辰的。”
比起胤禔的臉,他的話更讓胤礽難以接受,他叫他什麼,福晉。
胤礽下意識地抬起手,那是一雙少女的青蔥細嫩的雙手,白皙、纖細,和他常年握筆的手,是完全不一樣的。
“怎麼?福晉不困麼?那我們說說話吧。”不得不說,虛歲十四歲的皇長子,是個很體貼的丈夫。
胤礽雙唇微啟,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明明已經死了的,死在雍正二年的冬天,死在那個冰冷、寂寞的鹹安宮。
可他怎麼會變成胤禔的福晉的,而且還是那個倒黴的一連生了四個女兒的大福晉。
胤禔見胤礽不說話,以為他是害羞,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著,簡單地給他介紹了些宮內的情況和注意事項。
閑話沒有說上幾句,起床的時點到了,因為今天要給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請安,要覲見皇上和皇太子,同時見過胤禔的眾多弟弟,還要到鍾粹宮去給惠妃請安,他們不提前起來做好準備,那可是不行的。
“……唔。”胤礽初來乍到,地皮還沒踩熟,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餘地,胤禔說什麼,他都隻能照做。不過由於某人昨晚太賣力了,他剛要起身就因為腰上傳來的一陣酸痛倒了回去,不由惱怒地瞪了對方一眼。
胤礽的怒視,落在胤禔眼裏卻成了風情萬種,於是微笑頷首,還回了他個自認為瀟灑卻被胤礽當做猥瑣的笑容。
皇阿瑪親自給他挑選的這個福晉,感覺還挺有趣的,胤禔滿意地笑笑,吩咐人進來伺候了。
身為皇家的阿哥,婚事不由自己做主,所以對於伊爾根覺羅氏,胤禔並沒有抱著太高的期望,隻要她能給他管好家,再給他生兩個大胖兒子,他對她就沒有其他的要求了,皇子福晉該有的體麵,他一樣都不會少她的。他更感興趣的,其實是她的那個尚書爹,以及整個伊爾根覺羅家的勢力,這是除了明珠以外,他的第二股重要助力。
但是短暫的接觸下來,胤禔對伊爾根覺羅氏的印象還不錯,如果她能合他的意,他不介意以後對她更好點。
梳妝打扮什麼的,對胤礽來說雖然別扭,但都是別人為他服務,他隻要配合就好,說不上什麼難度。真正難的,其實是走路,頭發梳好了,衣服換好了,接著就要換鞋了,看著那三寸高的“花盆底兒”,胤礽還沒踩上去腿就軟了。
不過不換不行,再說太子爺也不是輕易認輸的人,他要是連走路怎麼小事情都應付不了,怎麼說得上其他呢。
於是太子爺眼一閉、牙一咬,伸出腳讓人幫著把鞋換了,然而在兩個陪嫁侍女筆兒和墨兒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胤礽還是很慶幸的,那個“花盆底兒”,似乎沒有他想象中難度那麼高,至少他還是站穩了的。
原地站了會兒,感覺沒有什麼問題了,胤礽鼓足勇氣邁出了第一步。
然後,他杯具了。
沒有掌握好技巧的胤礽直接向後摔去,筆兒和墨兒想要扶他都來不及。
再然後,很俗氣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