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見姑娘一個人發呆,也沒有再多說,輕手捏腳的退了出去,她也想著去書房那看看熱鬧呢。
書房裏,謝宣回來之後,就坐在桌子後麵,跪在地上的不隻有犯了錯的清枝,還有求情的蘭枝,大冬天的雖然是在書房裏,可是兩個跪了一天一宿,又沒有進一滴水和食物,臉色很憔悴,唇也幹裂開。
“爺,奴婢知道不該為清枝求情,隻求爺看在清枝這些年服侍爺的份上,求爺將奴婢跟清枝一起發落了吧。”蘭枝聲音也沒有了平日裏的清翠。
“你在威脅我本侯?”謝宣冰冷的看著蘭枝。
蘭枝身子微微一抖,額頭緊貼著地麵,“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想為清枝一切承擔犯下的錯。”
她已經聽說張姨娘小產,而且還是個男胎,甚至身子壞了,從今以後也不會再有身孕了,想到侯爺失去了孩子,她就害怕清枝會因此失去性命。
現在不管怎麼樣做,隻要保住清枝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相信侯爺不會要清枝的命,可是丞相府那一邊呢?她不敢深想下去,隻怕前一刻清枝出了府,後一刻清枝的命就沒了,能護住清枝的命的也隻有侯爺了。
所以現在她一定要做的,哪怕是讓侯爺厭惡,也要求得侯爺的保護。
謝宣收回目光,聲音清冷道,“收拾下東西,你和清枝到家廟裏去吧。”
到底十多年了,謝宣不看清枝,還要看在蘭枝的麵子上。
蘭枝知道侯爺這已是經開恩了,也知道這代表著侯爺要在丞相府那邊無法交代,連連磕頭謝恩,“奴婢謝侯爺的大恩。”
直到謝宣讓人把清枝和蘭枝送上馬車,清枝也沒有說過話,蘭枝也不指望她能說什麼了,馬車動起的那一刻,她才鬆了口氣,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原本她可以不管清枝,可兩人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
“謝謝你。”蘭枝聽到清枝開口也是一愣。
特別是聽到她的道謝,真心的笑了,拉過她的手,“清枝,我需要的不是你的謝謝,我隻是希望你能真的想明白了,哪怕咱們要在家廟裏度過餘生,我也希望每一天裏你是快樂的,你明白嗎?”
清枝苦笑的點頭,“蘭枝,人死過一次,就什麼都明白了,你放心吧,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癡心了這麼些年,該做的努力也做了,最後差一點搭上性命,我還有什麼遺憾的呢,到是拖累了你,原本你可以找一戶好人家嫁了,卻被我牽連了。”
蘭枝看著清枝的樣子不對,拉著她勸道,“我們是姐妹,說什麼牽連,清枝,你千萬不要這麼想,知道嗎?”
“清枝,你這是怎麼了?”蘭枝看著清支倒在自己的懷裏,胸前也被濕意打透,用手一摸,看到是血之後,驚呼起來,“停車,範吉,快停車,找大夫,清枝出事了。”
馬車停了下來,範吉探頭進來,“怎麼回事?”
“清枝她自殺了,我才發現。”蘭枝抓住範吉哭了起來。
範吉皺著眉頭,沒功夫多理會蘭枝,看向清枝,“你這又是何苦?”
清枝靠在蘭枝的懷裏,扯出一抹苦笑,“是啊,我這又是何苦呢?真要有勇氣,就不該讓蘭枝為我救情。”說到蘭枝,清枝拉過範吉的手,“範吉,咱們也有十多年的情份了,我知道蘭枝一直喜歡著你,我就要死了,卻牽連到了蘭枝,求你救救蘭枝,她還年輕,不能呆在家廟裏將這一生都毀了,求你娶了她,侯爺一定會同意的。”
“清枝、、”蘭枝驚呼出聲,又感動又傷心。
範吉緊抿著唇不語。
換成以前他一定不會猶豫,可是這一刻不知道怎麼了眼前就閃過平兒羞羞的樣子。
清枝眼裏閃過一抹陰狠,抓住範吉不肯鬆手,“範吉,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是死了也閉不上眼,我知道這樣讓你為難了,可是這些年來你也該看到蘭枝是個難得的,她嫁給你你一定不會後悔。”
“範吉,你答應我,答應我。”清枝又猛咳了幾聲,胸前的血湧的更多了。
蘭枝捂著嘴嚶嚶的哭了起來。
範吉卻仍是不為反動。
清枝的哀求聲又一直在重複著,蘭枝隻覺得心要被撕開了,咬著唇抬起頭來,“範吉,你先答應了吧。”
範吉看過去,蘭枝一臉的哀求,才開口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她一輩子了。”
清枝這才鬆開他的手,睜上眼睛笑了,她就是死了也不會讓李元娘得意,她不是為身邊的丫頭看中了範吉嗎?自己偏要破壞掉。
連死了心裏都帶著算計的清枝跟本沒有發覺範吉的話,是照顧一輩子,而沒有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