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看主子是真的累了,笑著扯過小被子給主子披上,才去外麵的椅子上坐下,她吃飯時吃到那些小丫頭的議論聲。
這處院子叫清蘭院,是侯爺自己的院子,緊挨著花園又在前院,與後院分開,那就是不用在後院與姨娘住在一起,平兒聽了就為姑娘高興。
所以坐在屋裏,還能聽到前院酒席上的喧嘩聲,平兒卻一點也不覺得吵,今日可是姑娘的大喜日子,女人一輩子就一次啊。
後院裏,謝夫人招待著女眷,臉上也滿是喜氣,聽著四下裏的恭維聲,都笑著領下,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告訴眾人她就要抱孫子了,那才是真正的喜事。
雖然不喜歡李元娘,可是盼孫子盼了這麼些年,看在孫子的麵就不與她計較了。
張淑波在一旁乖巧的服侍著,看著老夫人臉上的笑,隻覺得刺眼,可又不能表現出來,淡笑著接受四下裏探視的目光。
一個是小家子出來的,卻有這麼大排場的婚禮,而自己出自丞相府,又是嫡女,卻隻能站在人後低頭作小,要說自己的命不好,可自己卻出身高貴,要說命好,與一個小家子出來的相比,人家是妻,自己是妾。
還要在人前裝做開心,張淑波緊了緊抱,晦澀難咽,做妻又如何,等明日自己將有身孕的事情傳出去,看她還能笑不笑得出來。
有了這個,再迎視到四下裏看過來的目光,張淑波底氣也足了,臉上的笑也濃了起來。
謝夫人招待著眾人,眼角也不忘記注意著張淑波的一舉一動,見她舉指大方,沒有表露出一點不高興,滿意的點點頭。
兒子三十了才成親,又娶個小家子出來的,到度謝夫人心裏是遺憾的,好在有個出身好的貴妾,雖然進府的原因不太好聽,可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到也填補了她心底最後的那點遺憾。
謝府裏直到深夜,才安靜下來。
謝夫人到底年歲大了,早早的就歇下了,明日再清點東西。
臨睡前想叫兒子到身前交代幾句,又放棄了,想來兒子該知道懷孕的前三個月不能同房,現在她在這麼一提醒,兒子也會不好意思。
清蘭院裏,平兒聽到前麵安靜了,才把主子叫了起來,睡了一覺,元娘也精神多了,還沒有清醒過來,門就被推開,謝宣被丫頭扶著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
“先扶著侯爺躺下吧。”元娘見了,就起身把床讓了出來。
搭著手讓謝宣躺回到床上,眼睛才有功夫打量進來的兩個丫頭,這樣的氣質,要不是知道是丫頭,她一定會誤會成是誰家的姑娘。
身上的衣服緞子可是比她平日裏穿的都要好,頭上的釵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能戴得起的,身價也提了起來,上一世張子軒身邊就有通房丫頭,元娘在不明白這兩個丫頭的身份就是笨了。
“少夫人,侯爺今天高興喝多了,您 擔待些,晚上由奴婢值夜,侯爺需要茶水,少夫人叫一聲奴婢就行了。”穿黃色衣裙的丫頭開了口,正是清枝。
兩個丫頭態度不卑不亢,沒有一點巴結之意,又沒有一點小家子氣。
難怪能在謝宣的身邊服侍。
元娘眼著兩人,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聽聞的事情,好像謝宣身邊一個通房丫頭叫清枝的生了雙胞胎,也算是謝府裏難得的喜事,謝宣向來重規矩,難得把一個通房丫頭提為姨娘。
她那時正因為小產而傷心,所以沒有到侯府裏來祝賀。
不知道這兩個丫頭哪個是清枝。
“不必了,我不習慣有人守夜,今天又是大婚,房裏有個下人在也不好。”元娘不著急,反正最晚明日就能知道,雖然她不計較,可是由著丫頭第一天就欺負到頭上來,她也決不會同意,元娘目光灼灼的看著兩人,“我嫁給侯爺就是侯爺的妻,晚上服侍侯爺也是應該做的,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平兒一直被擠在外圍,早就看不過兩個下人敢在姑娘麵前消張了,現在聽了姑娘的話,恨不得大聲叫好,“兩位姐姐請吧,奴婢今日剛到府裏,正愁不知道到哪裏住呢,就麻煩兩位姐姐幫著帶下路吧。”
“那奴婢們就下去了。”兩人福了福身子,才帶著平兒退下去。
元娘斂起臉上的笑,反正她也不過是打算在府中不管不問不去爭寵,沒想到第一天就有兩個丫頭給她上眼藥了,還是覺得有謝宣撐腰呢。
“你、、、”喝醉的人,突然間睜開眼睛,嚇了元娘一跳,隨後好笑的掩起笑意,“侯爺要不要喝水?”
謝宣坐起來,渾身還帶著酒氣,“我去閣間洗洗,你也歇下吧。”
果然,這醉酒是裝的。
人進了小閣間,元娘才想起來,既然是裝醉,那麼剛剛的事情,他也聽到了?
元娘莞爾的勾起唇角,不知道謝宣會不會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