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後,隨後又怒氣的沉下臉,“侯爺有可以讓下人過來傳話,日夜闖女子閨閣到底不好。”
明明是個重規矩的人,怎麼在她這裏一點規矩也沒有了。
“這裏是五千兩的銀票,你拿著給自己置辦些嫁妝。”
元娘不接,“我嫁妝少,王爺覺得丟臉麵嗎?”
“你與朝晨出身低,一萬兩的嫁妝別人會多想,五千兩也不會讓人注意。”謝宣轉身就往窗口走,“銀票我放在桌子上了,你沒時間,明日我讓範吉過來幫著置辦。”
元娘火了,聲音也忍不住提高,“你等一等。”
走到窗口的身影就停了下來,可看到並沒有回頭。
元娘一喊出來就後悔了,側耳聽了一下,沒有驚動旁人,這才開口,“侯爺的心意我領了,可是這銀票我不能收,侯爺拿回去吧。”
謝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從來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可是聽到範吉說她隻置辦了四抬的嫁妝,輾轉了幾夜,不受控製的就來了,鬼使神差的還拿了五千兩銀票出來。
對方竟然還不領情,到真是他自找的。
謝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又氣在哪裏,倔強的勁也上來了,“你不在乎,朝晨的臉麵還要不要了?你不要忘記了,他現在是正二品的大員,親姐姐出嫁,隻四抬嫁妝,你誠心想讓他日後在同僚麵前抬不起頭來也可以,就全當我好心做了壞事。”
本就是夜晚,謝宣的話一停,屋裏顯得越發的安靜了,似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元娘的血也因為他的話,整張臉都蒼白起來。
重活一世,她最怕的就是讓晨哥因為她而受牽連,她原想不給弟弟增添煩惱,想不到卻差一點又弄壞了弟弟的名聲,拖累了弟弟。
兩世的愧疚疊加在一起,元娘抬頭在臉上抹了一把,滿是淚水。
“這五千兩全當是我借給你的,日後再還我,你要不借也可以,我現在就拿走。”黑暗裏,謝宣能清楚的看著她抹淚。
一時之間,語氣軟了自己都沒有察覺。
元娘知道現在不是要麵子的時候,清了清嗓子,仍舊帶著一絲沙啞,“是我想的不周到,今日謝謝侯爺提醒了,奴在這裏也替晨哥謝過侯爺了。”
語罷,元娘鄭重其事的做了個萬福。
謝宣到覺得有些尷尬了,“你是閨中女子,自然想不到這些,我先走了。”
手持著窗口,謝宣的身子消息在夜色裏。
黑暗中,能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一張銀票,久久黑暗中才傳出來一聲歎息,總想要活出自己的尊嚴來,卻忘記了想要尊嚴也要有實力,沒有依靠沒有錢,還想活出尊嚴來怎麼可能。
她竟還因為他夜闖進來送銀子置辦嫁妝而怒了他,真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反正以後有了銀再還給他就是了。”黑暗裏元娘嘀咕了一句。
次日,一大早用過早飯後,元娘就把銀票遞給平兒,“你跟你娘出去,用這些在置辦些嫁妝。”
平兒大喜,拿過錢,“姑娘就該這樣想才是,不然四抬嫁妝,等公子回來了,也會傷心。”
到沒有說公子沒臉見人。
元娘微微一慚,隨後釋懷的笑了,連個丫頭都想到了,而她卻一直顧慮著上一世的事情處處小心翼翼,差點好心辦了壞事。
平兒帶著母親出府時,正好遇到範吉,在聽說是來幫她們一起買 嫁妝的,平兒就想到了侯爺,範吉一定是聽了侯爺的吩咐來了,也沒有拒絕,坐上範吉趕來的馬車,三個人就去街上了。
鍾嬸和平兒畢竟也是下人,有範吉跟著,這次去的都是有檔次的地方,甚至幾權釵就花了一千兩銀子,平兒開始還有些擔心,抬頭見母親並沒有開口,心下大定,姑娘是要嫁進侯府的,怎麼也要有幾隻值錢的東西,到也釋懷了。
到了最後,這五千兩銀子也就置辦了八抬的東西,四抬的錢都是範吉出的,最後範吉又遞給鍾嬸四張契約,其中有一張是城外的二十畝地和一處莊子,剩下的三張是京城裏的三個門麵。
哪家陪嫁都會有這些,鍾嬸見該有的都置辦妥了,連說阿彌陀佛,帶著嫁妝被範吉送回了府,元娘聽了平兒把事情說了一遍,到也沒有多說,隻讓平兒記下了總共多少銀子,心裏也有個數,日後好還給謝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