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元娘看著進來就跪下的月紅。
月紅先跪下,聽到姑娘開口了,才咬著唇一股惱的把事情說了出來,“、、、所以奴婢的娘說想讓奴婢贖身出去,這樣將來也能好過一些。”
平兒一聽就火了,“按你這樣說,要是姑娘不讓你贖身出去,將來你在丞相府的日子過的不好就得怪姑娘了不成?”
“奴婢不敢,是奴婢不會說話說錯話了,奴婢真沒有那個意思。”月紅被平兒一吼,嚇的連連磕頭認錯。
元娘眼睛都沒抬,“你母親說的不錯,到是我沒有想這麼多,你起來吧,人之常情,你想贖身沒有什麼不對,當初你賣進府裏時是三兩銀子,也不用拿十兩,就拿一兩吧,剩下的二兩你嫁人,當給我你填妝了。”
“姑娘、、、奴婢對不起你啊。”月紅趴在地上放聲的哭了起來。
元娘聽了隻淡淡一笑,叫著平兒起她,“起來吧,這也算是喜事,你為自己著想,也沒有算對不起我,天色也不早了,就讓你父母在府裏住一晚吧,住不開讓你父親跟鍾叔去住一晚。”
看著月紅又要跪下謝恩,元娘擺擺手,“平兒你過去幫著安排一下吧。”
平兒極不情願的帶著月紅退了出去,一出屋就甩開手,離月紅三步遠,“你找個丫頭領你爹去前麵,你讓你爹出來吧。”
月紅知道這一次在所有人眼裏她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了,對於平兒的態度也不敢不願意,忙道了謝,回到了住的廂房,跟母親說了,李氏高興的將餘下的九兩銀子收起來。
“你這主子到真是個好的,我家月紅的命好,遇到的主子好啊。”李氏敢緊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隻求嫁到丞相府後也能一帆風順吧。”
月紅紅著臉,害羞的轉了話題,“娘,姑娘說讓你們住一晚,爹就到前麵跟鍾大爺一起住。”
“不用了,家裏還有你弟弟妹妹,哪裏能放得下心,你收拾一下,咱們現在就回吧。”李氏到底放不下家裏。
李家男人也站起來,“月紅,收拾一下,走時到院裏給你家主子磕個頭。”
家裏的當家的發了話,李氏也覺得這樣對,“對,要不是你進了府,也不能有這樣的境遇,得給你主子磕頭。”
月紅也知道家裏放不下,簡單的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也就一個包裹,雖然不多,可比來的時候好多了,進府的時候隻有一身破衣服,如今有了四身好衣服,還有二公子送的釵,加起來也不少了。
平兒一直在院裏等著,見到一家三口出來,看到月紅手裏提著的包裹就明白了,外麵的雨還沒有停,不過小的很多,月紅就跪到台階上磕了三個頭,“姑娘,奴婢走了,這一輩子都記住姑娘的大恩大德。”
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姑娘的說話聲,月紅不勉有些失落的起身,跟著家人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平兒站在一旁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李家三口在雨天借著月色離開了,至於他們是走回去還是雇了馬車就不得而知了。
夜裏,元娘坐著窗旁,跟平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平兒突然冒出一句,“姑娘,奴婢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可又想不出哪裏不對。”
元娘淡淡一笑,放下手裏的書,伸了個懶腰,這陣子身子總是疲憊不堪,懶懶的什麼也不想做,尋了個舒服姿式躺下,“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打月紅進來說要贖身之後,元娘就知道是丞相府那邊搞的鬼,隻可惜人的私心到底讓月紅隻看到了眼前,卻不細想想,離開了將軍府,丞相府隨意就可以處死她,更不用為了讓她進府而壞了張子軒的名聲,那時斟酌了好一會兒,元娘覺得她除了放月紅走,不能做旁的。
正如平兒那時的憤憤不平,她要是不同意月紅贖身,那麼月紅進丞相府是一定要進的,可是進丞相府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在困苦過的不如人的日子裏,月紅就會慢慢的恨起她這個當主子的當初沒有讓她贖身。
與其做好人還要讓人恨,到不如成全她,到底是她的命,要怎麼走自己這個外人也覺定不了,隻希望丞相府不會太絕,不會滅口。
平兒見姑娘發呆,也停下手裏的繡活,靜靜的聽著外麵的雨聲,夜裏雨聲顯得格外響,卻又多了幾分孤寂,讓人心裏莫名的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