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片冰心在玉壺 一(2 / 2)

高靜之卻不然,青城劍法淩厲、詭譎也是天下聞名,他所用的劍招重攻而不重防,這也是青城派劍法中的一個缺點所在,但最好的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隻要他們的進攻能讓對手目不暇接,那自然也能使自己先立於不敗之地而後尋破綻打敗對手。不過今日,高靜之卻遇錯了對手,他遇到的是泰山派的羅湛,以高靜之今日今時的功力如若要以此策略打敗羅湛那無異於癡人說夢,他要想贏羅湛除非再施展絕招。

兩人你來我往又拚鬥了數十餘招,高靜之一直都未能攻破羅湛的防守,有時還被羅湛防守中帶的進攻打得措手不及,而羅湛守中帶攻偏施展得極為自然,以高靜之現時的眼力當然看不出其中的破綻。而場下不少人由於“旁觀者清”,能看出羅湛招數中的破綻,但自己不是局中人也不能說,否則也就破壞規矩了。

高靜之心中著急,虛晃一劍左袖又往臉上一抹,竟又貼上一張臉譜。羅湛見高靜之又用出剛才勝雲陽的舊招不慌不忙,一彎腰,左手一伸抓住了背上長劍的劍柄,再一使勁已經將背上背的長劍掣在手中。原來羅湛以此道人裝扮上場是早有計較的,他先前看高靜之輕而易舉地挫敗雲清與玉陽二人之時心裏便在想對策,等到後來看雲陽又被高靜之以變臉絕技打下場來,心中便已定下計策,故而做道人打扮棄劍不用而改用拂塵。羅湛此人天賦異稟,別看他現在也不過就是二十七八,武藝高強不說更兼心思縝密不在一些闖蕩幾十年的老江湖之下,而且他在門派之中竟自己練了一套左右手相互合擊之術,能以雙手同時施展門中劍法。這門功夫若練得好便可雙手同時施展不同的武藝,羅湛練得不算很到家隻能以雙手同時施展泰山派的劍法。羅湛上場以拂塵對敵,他知道以自己的武藝若不求速勝絕不致於敗在高靜之的手裏,他就是想拖得高靜之沉不住氣好施展變臉絕學,而後他便可用雙手合擊之術迎擊高靜之。

高靜之一貼臉譜,這場上氣氛馬上一變,變得鬼氣森森。剛才迎戰雲陽的時候,高靜之雖然也有了這秘術,但未曾施展全功,隻是用了一些皮毛,而現在,高靜之不但在招術上變了,而且在運功上也用上了變臉的秘術。高靜之臉上帶著鬼臉再運用秘法,讓這場麵變得極為嚇人。羅湛早有準備要來迎戰此種秘術,雖說沒有料到這變臉秘術有這麼大的威力,但畢竟有備無患,他也不去管這變化隻是平心靜氣,雙手同時施展泰山劍法。

高靜之用此秘術,劍法也隨之一變變得鬼氣森森。古人都說蜀人尚鬼,青城派的劍法則正好體現了這一點,他們若用上這等秘術,若非對手功力太強大抵首先就要輸在這氣氛上了。但別看羅湛在功力上比高靜之高不了多少,卻依舊心平氣和,大有“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的氣勢。

高靜之見此情形,故伎重施臉上那臉譜在他內力激射之下飛出。此時這臉譜被這氣氛一襯便仿佛一張惡鬼的臉一般向羅湛飛來。羅湛雙眼一閉,全憑雙耳聽聲辨位右手拂塵對準方位一撩,那張臉譜已然消失無蹤,左手劍施展招數向高靜之刺去。高靜之將臉譜當成暗器射出本意是要讓羅湛手忙腳亂,好乘機進攻,他又哪裏會知道羅湛練過這麼一套雙手合擊之術呢!此一番形勢逆轉,羅湛左手劍不斷進攻,高靜之大驚之下哪裏還有功夫再用臉譜當暗器。羅湛睜開雙眼,右手拂塵也向高靜之攻去。

如果羅湛隻以長劍攻擊高靜之,那高靜之還能夠抵擋,但羅湛卻是劍塵齊施,兩般兵器同時攻擊。長劍是硬兵器,拂塵雖說軟硬兼備畢竟塵柄長度不夠難以及遠傷敵也就是塵絲便如軟鞭一般,這一下,羅湛左右手可說是一硬一軟一陰一陽,深得合擊之妙,恐怕他雙手同時用劍的威力還要比現在遜色許多。

場下諸人,特別是四大門派的弟子見此情形全都為羅湛呐喊助威。高靜之到底不是羅湛的對手,再過得數十招被羅湛右手拂塵打了下,勝負之數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當下拱手道:“羅兄,在下佩服。”說完,高靜之黯然退下場去。

羅湛左手劍收入鞘中,向全場作了個揖。過得片刻還沒有人上場挑戰,卻聽東方青木說道:“不知還有哪一位青年才俊肯與泰山派的羅少俠較量?”場下雖是議論紛紛,但沒有一人願意上場。羅湛站在場上嘴上不說,心中早已樂開了花,他為人已心思縝密聞名江湖是泰山派中年輕一輩弟子之中聲名最盛的一人,若非限於門規他是泰山派繼任掌門的不二人選,所以本身他便極為自負而且還有些過頭而趨於狂妄,是以開始四大門派的四大弟子與謝雲天對陣他最先發難;現在當著天下英雄的麵又為四大門派爭回了麵子,此時他還真有些飄飄然了而不知所已了。其實這也難怪,隻要現在再沒有人上場與之對陣,那麼繼任武林盟主之位的人選自然就是他了。

羅湛正在場上有些忘乎所以,隻見場下一人自雙槍門中一躍而上,正是林子寒。林子寒亦是按江湖規矩先作了一個揖,然後說道:“羅兄,在下來領教你的高招。不知羅兄可願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