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傳出婦人的聲音:“老張,告訴他老爺是誰。”
老張聽出車廂內平素性子溫和的夫人言語中的一絲怒意,那位實則外柔內剛的婦人行事剛烈果斷,既然已經做出了其本人平時三令五申的不可自持身份之舉,他也少了唯恐有損劉知府官聲的顧忌。
“我是劉知府家中的護院之長,車上坐的是劉知府的夫人和公子。”
蕭苦猛然收回抓住蕭忘懷的手掌,旋即又搭在蕭忘懷的肩膀上道:“知府怎麼了,不就是個官嗎,我一沒有殺人,二沒有犯法,天王老子也不能抓我。”
在張遠的眼中,這個男人已經害怕了,隻是出於江湖人落了下風也要保持住的顏麵而強行死撐罷了。
將一切看在眼中的老江湖冷笑道:“沒有誰說你殺人,也沒有人說你犯法,更沒有人要抓你,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你如果心中沒有鬼,何必擔心別人抓你。”
蕭苦漲紅了臉道:“這和你沒有關係,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愈發確信的張遠心中衡量了一番利弊後道:“這怎麼與我無關,我家大人貴為一府之尊,府內之事,無論大小,什麼不可以過問,不過我也沒有說你有什麼案件在身,隻是你既然願意讓這個孩子賣身為奴,我代替我家大人問問你是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戶籍何在,順便叫衙役來做個登記不過分吧。奴籍雖然最為卑賤,卻是有人管的,家奴可不是流民,被人拐去販賣了也無人搭理。”
聽完張遠話中有話的言語,蕭苦的手悄然離開了蕭忘懷的肩膀,惱羞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有些事情事情是要講證據的,不是你一句話就說了算。”
胸有成竹的張遠淡笑道:“我有說些什麼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我亂說什麼了,其實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想讓這個孩子賣身為奴了,你可以走了,沒有人會攔你。”
短暫的僵持過後,看似已經沒有選擇的蕭苦做出了正確的應對:“我是改變主意了,我不要收這個家夥當奴隸了。”
“不過,你有沒有興趣和我比試比試。”
張遠欣然答應了,江湖之中的紛爭從來沒有太多的講究,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如果是當年的自己,硬生生被對方借助官家的力量壓下一頭,也會用這種方式拚個勝負,隻是自己已經有太長遠的時間沒有用這種方式來解決紛爭了,這個人販子的自不量力讓他的體內重新燃起了已經逝去的熱血激情。
“那就選擇文比吧,我的身份不大適合在這種地方動兵器。”
文比指的是拳腳。
“老張,小心點。”車廂內的婦人關切的心情隨著說話的語氣流露出來。
張遠笑著在馬車旁邊小聲答應:“放心吧,夫人,有多高的武功做多大的事情,會幹那一行的,武功高不到哪裏去,我能應付的來。”
毫無花巧的雙拳相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