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攔著我作甚!你沒見燦兒什麼樣嗎!你再看看那個沒教養的,說的什麼粗言穢語!讓我滾!也不看看這是哪裏!這是沈府!要滾也是她滾!”沈夫人嗓門越說越大,恨不能整個沈府甚至整個京城都聽到。
沈嬰噗通一聲跪在沈夫人麵前,沈夫人這才住了嘴,沈嬰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再抬頭,額頭已經滲血,沈夫人更是氣不過,“你這是要幫著外人害死你妹妹啊!”
“娘!您忘了是誰把妹妹救回來的嗎!您這才是要害死妹妹!”沈嬰說的聲淚俱下,倒是起到了三分震懾作用,“您這是怎的了,難道分不清好壞對錯了嗎!秦蠻兒在救妹妹啊!”
沈夫人身體一軟,癱在沈嬰懷中,她這幾日總也睡不好,現在沈燦病情算是穩定了,她也不那麼焦急了,想的難免會多一些。她怎麼想都覺著這個不過六歲的孩子不妥,非常不妥,年齡小,來路也不明,又在書院裏做了那些驚天動地的事,這種人怎麼看怎麼居心叵測,她最後定了結論,便是秦欣儒是要攀他們沈家的。想來一個六歲的孩子,做不成這些事情,那便是她背後有人。也想越覺著是這麼回事,腦皮也跟著發麻,總覺著她沈家被人盯住了。
“嬰兒啊,她不是要救你妹妹,她這是要害死你妹妹啊。”沈夫人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你且想想,她不過六歲,哪來的那麼些本事,定是有人盯住了咱們家啊,你爹爹那官位,能用得著的人太多了,這要是想利用你爹爹做些什麼大逆不道的錢,你可知道,我們沒一個跑得了的!”
也不怪沈夫人多想,她本是管官家小姐,自小對這些爾虞我詐耳濡目染,又是個極喜愛戲文的,凡事都會把那最壞的想到。用沈大人的話說,真是個居安思危的。
沈嬰並非糊塗的,聽了沈夫人的一席話,到覺著有幾分道理,她也覺著秦欣儒那裏別扭,可現下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關頭,沈彥鐸來了。見母女二人這般景象,趕忙上前扶起沈夫人,問了緣由,他不禁哈哈大笑,“你可知那秦欣儒什麼來曆!”他今日便是去戶部查了秦欣儒的戶籍,又問了些許知情之人,“她可是住在魏先生府上的。”
魏先生!就是那個皇帝見了也要喊聲先生的魏澤辛啊!
“你們真是婦人之見,這孩子能得了魏先生照拂,你以為是普通人?”沈大人心情好,坐下給自己斟了茶,“能與魏先生交好,那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
沈夫人卻並不買賬,“誰知道是不是那魏先生想利用你做些什麼。”
啪,茶碗狠狠一摔,沈大人臉色驟變,“你這個愚昧婦人,怎能這般小人之心!魏先生若是真要用我,還用得著這般拐彎抹角,你當他是什麼人!收起你的小人嘴臉,莫要再提。”又轉而對沈嬰說,“你們姐妹好好與秦小娘子交好,別做那些無用功。”
沈嬰乖順的點頭,她本也沒想過與秦欣儒不善,不過是實在親近不起來,總覺著秦欣儒身上有種讓人擔驚受怕的東西,也不知沈燦怎的就能和她玩的這樣好。
三人就在這外室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裏麵才傳出沈燦的聲音,“秦蠻兒,你這是怎麼了?”她疼的昏了過去,醒來自己身上已經沒了針,衣服也穿好,隻是秦欣儒卻半個身子趴在她的榻上,閉著眼睛。
秦欣儒擺擺手,聲音裏透著虛弱,“沒事,你別叫,我耳朵疼,讓我睡一會兒,你去給我倒碗糖水來。”把沈燦拉下來,她自己躺了上去,“你不知道,你那個娘,差點要了我的命,再有下次,我說什麼也不管你了。”最後是嘟噥著,沈燦也沒聽清。她累極了,丹田內空空如也,需要休息。
從未見秦欣儒這個模樣,一時間沈燦覺著這是個天大的事兒,定是秦欣儒為了自己才變成這樣,眼淚便蓄了上來,隻想抱著秦欣儒好好感謝一把,又不好真的把人弄醒,就趕緊去讓丫鬟到糖水。
“甜杏兒!你去倒碗熱乎糖水來,在打個荷包蛋!不不,兩個!”沈燦剛出屋門,就中氣十足的喊著,沈夫人撲過來,仔細檢查者著她,沈燦笑嘻嘻的配合著,她是不知道自己母親的揣測去,不然早就翻臉了。一旁的沈嬰,打算做個假人。
“好了好了,娘,我沒事了,看看看看,我下地走都不成問題了,不用扶了!”沈燦高興的原地轉了兩圈。
“怎的說沒事了!剛剛可是疼的都喊出來了,還疼嗎?”沈夫人含著淚,想想剛才沈燦身上可是紮著那麼多針,密密麻麻得是多疼。
“長痛不如短痛,以後我身體好了就再也不會痛了,倒是秦蠻兒,累壞了,你們別吵,讓她睡會兒。”
沈夫人不滿的皺著臉,礙於沈大人在一旁,她才沒發作說些不該說的話。
睡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起來喝了糖水雞蛋,身子也覺著好受一些了。沈大人一直等在外室,本是要和她說上幾句的,可話還沒說上,月娘就來接她了。她們上了馬車,沈大人便派人跟在她們後麵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