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琮是個值得依靠的,你不要目光如此短淺。”沈彥鐸板著臉說教,他最是喜歡方琮,這親事也是他同意的,“在朝為官,有幾個方家那般正直的,嬰兒能嫁過去是福。”
沈夫人拉長了臉,甩開沈嬰,站起身來,“好好好,你們父女倆一個鼻孔出氣,我說不過你們!”說罷,氣乎乎的走了。留下父女倆相視而笑。
“嫣兒!我得了侄女的消息了!”羅丹快步進屋,見了逗孩子的羅嫣,氣還沒喘勻,就開口說道,“要說我這侄女還真是不一般,有你當年的風範啊,這才不過個把月,就把那鬆慕齋攪得雞犬不寧。”
“哥哥,你說的什麼話,我當年就那般淘氣嗎?”秦夫人近日養的越發明豔,她懷中的秦繼儒更是咯咯的笑個不停。
羅丹被這一打岔,又不知從何說起,秦夫人笑道,“你倒是說說我家蠻兒做了些什麼?”
他是從魏老頭那裏打聽來的,魏老頭派了人專門暗中保護秦欣儒,他知道的也不算多,像是替任沫解毒之類的就不知道。聽了秦欣儒的近況,秦夫人心中稍稍安定,她知道有魏老頭在,秦欣儒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謝謝哥哥,我隻要知道蠻兒無恙便心安了。”秦夫人又撓了撓秦繼儒的小手掌,繼續道,“莫再打探了,我想不多時蠻兒便會回來的。”
她在羅府內過的還算舒心,隻那董氏時不時來演一把跳梁小醜,她全當看戲,其實不過是丈著董氏不敢在她這裏撒野。許多年幼時的好友來信約見也都被她婉拒了,不為其他,是她明白現在外麵對她的風言風語不在少數,隻怕她踏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便會招來數不清的麻煩,那又何必呢。她不過是要等著秦郎回來,蠻兒回來罷了。
“嫣兒,明日我有空,帶你出去走走吧。”羅丹最是明白妹妹心中所想,也替她心疼。
秦夫人搖搖頭,臉上看不出半分埋怨,隻淡淡的笑著,“哥哥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現在不宜出府,這樣也很好,等蠻兒來了便好了。”
羅丹看著眼前的羅嫣,嘴角泛苦,再不是那個敢愛敢恨天不怕地不怕的羅嫣了。她是在顧忌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顧忌著秦方仲的仕途,也顧忌著偌大的羅家。當初她為什麼一聲不響就跟著秦方仲走了,並不如世人猜測的要雙宿雙飛一生一世,而是那福寧公主從中作梗,逼的二人沒了退路。
突然想起什麼,羅丹拉住秦夫人的手臂,“若是福寧再要挾你怎麼辦?”
“她已經沒了證據,有那什麼來要挾我。”秦夫人極少露出這種陰測測的神情,羅丹不由的打了個激靈,“那封信,已經由秦郎當年的隨從銷毀,且秦郎這些年來也服了不少藥物改變血素,就算現在捉了秦郎來查,也什麼都查不出的。”信是年後銷毀的,秦方仲也是在烏蘭得了這個消息,才敢回京。
“那,晨哥兒呢?”羅丹是相信秦方仲的,當年在一起也算是至交好友,知道他行事向來周密,可他還是想問清,這事凶險,萬萬不能出一絲差錯。
秦夫人撲哧一聲笑了,“哥哥,你什麼時候也婆婆媽媽的了,我能有晨哥兒,就證明不礙事的。”
雖然似懂非懂,但看秦夫人一派放鬆,向來是真的不礙事了,他也露出了笑容,上前逗了逗秦繼儒,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便回去了。
晚飯過後,最是舒適,秦欣儒來到菜地,晃晃悠悠轉了幾圈,直到天黑才回去。
“誰!是誰!”五鼓未響,整個書院就被賀純的嘶嚎叫醒了,“誰害死了我的小畫眉!”那是賀純精心飼養的鳥,叫聲極好聽。
“啊!我的蘭花!我的杜鵑!啊!誰!到底是誰!”賀純目眥唇裂,像頭發瘋的公牛,恨不能一口咬死肇事者。
秦欣儒還如往常一樣,上了晨課,洗漱完畢又去吃飯,到菜園時,六個師兄戰成一排,前麵對麵站著怒發衝冠的賀純,七個人一齊看向她,巴小五還不忘給她使眼色,不過秦欣儒神清氣爽的來到賀純麵前,“先生今日真早,怎樣,自己精心飼養的寶貝死了很心疼吧。”
隻聽一聲聲倒吸冷氣的聲音,賀純更是差一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捂著胸口,大口喘氣指著秦欣儒要開罵,可秦欣儒卻沒心情聽他白話,“先生,您現在什麼心情,我那時就什麼心情,我都能心平氣和的對待,倒是先生您不大度了。”
這丫頭真真是要氣死人啊,這話的暗義便是,你作為先生都不能接受的事,倒是要我們學生接受,自己不大度,卻要學生大度,自己不動應急到來教學生應急,你憑什麼做我們老師!
“我今日繼續種地,勞煩您再給些種子,還有給我兩隻雞。”話一出口,賀純一口混痰堵住嗓子,氣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