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一席話，讓青羽的堅守有了動搖。她自己，究竟算不算那些浸在前人中無法脫身的人呢？
她也不知道了。
沐延此時才注意到，昨天屬於葉清瀾的位置，今天居然空無一人。
“不知葉宮主是去何處了？”沐延本是想換一個話題，卻不想直接觸動了柳折風的逆鱗。
柳折風身形一動，已經是手掌架在了沐延的脖子之上，冰冷的手幾乎沒有溫度，緊貼著沐延的脖子，手上凝聚著內力，向外散發著陣陣殺意。
“你？”沐延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完全不知道怎麼惹上了柳折風。
柳折風雙眼緊閉，過了好一會兒，姬無寒睜開眼睛，“她，她……她死了……她死了……”
柳折風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一個字，他自己都沒有聽見。
“什麼？”沐延不可思議地問，“葉宮主死了？”
“昨天晚上，城主府進來了刺客。”風扶搖說，風扶搖左臂包著藥，把昨夜的盡絕的刺殺告訴了沐延。
“這……”沐延不知所措，“那這江湖豈不是又要動蕩？”
“豈止是江湖，”風扶搖一頓，“朝堂之上，又會是怎樣的更迭。盡絕，他們主要是反對冰陌離的統治，想奪得皇權。”
“我要趕緊將這些告訴冰皇。”沐延表情凝重，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冰皇一定能……”
“晚了。”青羽說，“在我派人向你們各位送出請帖之前，我看到的星象是，帝星將殞。恐怕，冰皇，此時已經死了吧。”
沐延的手狠狠打在了麵前的桌子上，“可惡，冰氏裏，心哪裏曾齊過，又是亂世，冰皇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傳來，“朝堂之上，也是有像青羽星使這類人的，青羽能看出來的，天機老人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一切，或許就要看冰皇自己的命數了吧。”
夜謎音從城主之位上站起，“蕭城主？你怎麼出來了？你昨天受傷了，您應該好好養傷，您……”
“無妨。”蕭筱說，在夜謎音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青羽感覺她看不透這個所謂的她的師姐。她昨天晚上，可是看見了蕭筱的傷口的，幾乎都要插到了內髒裏，可是，她這個師姐，今天又偏偏要來。
“子時，暗月來臨，祭禮開始。”蕭筱說，“其他人，先去等候吧。”
看著眾人開始離去，“青羽，你留下來。”
“哦？筱姐，好。”雖然詫異為何蕭筱要自己留下來，青羽還是等在了蕭筱身邊。
“青羽，在你眼中，筱姐是不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人，跟洛湘師傅學了很久，最後，卻……”
“沒有，筱姐，你已經，很厲害了。”
“你知道嗎？昨天晚上，我才看清楚了盡絕。”
“此話怎講？”青羽問。
“本來，盡絕的南宮殊途說，他們的目標隻有和皇帝親近的沐延，而且，我昨夜明明把沐延不在府內的消息傳給了他們，昨夜我本以為會是有人來傳達消息，沒想，等到的卻是一場殺戮。”蕭筱平淡地說。
“殺戮……葉清瀾，她怕就是這一次的犧牲品吧。”青羽說。
“是啊，該怎麼選擇，寒月，就靠你的決定了。”蕭筱看著青羽，“不要猶豫。”
“我怎麼不猶豫。”青羽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個人的臉，她在昨天夜裏看見的，和三年前小村裏看見的那張臉。
雖然時間讓麵容有了些許改變，可那確實就是，同一張臉，隻是，卻差得太多了。
一直停留在她記憶裏的那張臉，從來都是溫暖的，而她的臉，卻是滿臉冰霜，帶著陰毒。
也許，是不是還是沉浸在那一場大夢前，比醒來要好。
蕭筱做了一個手勢，夜謎音上前，“青羽星使，隻差今夜子時的祭禮了。”
青羽點頭，走出，拉上了門。
夜謎音看得青羽走了，“蕭城主，你還是不要……他們……”
“我說過，每個人都身不由己。”蕭筱回答說。
“蕭筱城主找你什麼事？”若霜祭司一直在府外等著青羽，“可是因為……”
“若霜，蕭城主沒說什麼。隻要，能夠守住這寒月，也許於我就足夠了吧。”青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