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塵世(1 / 3)

雲光寺坐落在城西的半山腰,每次初一、十五上山拜佛之人便都湧進寺院,廟會時的人潮更是洶湧,因為平安城裏的人,大多都信佛。

今天既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廟會之時,所以往雲光寺去的路上,幾乎沒什麼行人。雲光寺地處偏僻,又在山腰,這也是莫老爺會派幾位彪形漢子的原因。

“咳、、、咳、、、”轎內傳來幾聲女子的清咳。

“小姐,你沒事吧?把簾幔放下吧,小心著涼。”玉兒擔憂的說著。打從出城,離開熙嚷的人群,小姐便一直看著窗外。外麵一片荒蕪,有什麼好看的呢!

“無大礙的。”莫吟非輕聲說著,又連續咳了一會兒。冬天,如果是夏天就好多了,起碼她可以看到美麗的風景。

毫無預警的轎子突然停了下來,玉兒一臉莫名問道,“小姐,到雲光寺了嗎?怎麼這麼快?”

“沒到。”莫吟非淡淡的應著,眼光依舊望著荒涼的山路。

“呃、、、發生了、、、”玉兒撩開幔簾,手臂僵在那兒又猛地放下。

“小、、、小姐,我們、、、遇見土匪了。”玉兒驚慌得直掉眼淚,“怎麼辦呀?外麵好多土匪。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好嚇人。”

莫吟非從窗口回過神來,眼裏多了絲痛楚。好快!她本以為要她命的人會在她上完香回來的路上出現,讓她去還了願了卻心事。怎知?竟有人一刻也不想她多話。

掀開一道簾縫,莫吟非和玉兒察看著外麵的境況。外麵有七、八個黑衣男子騎在馬上,為首的男子樣子凶狠,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更顯麵目猙獰。其他人則狀似悠閑,眼裏多了份嘲弄。這些人、、、並不簡單。他們不似一般的匪類,更像是、、、殺手?那黑衣透出來的殺氣,讓人很難忽視。看來有人要她非死不可。

嗬嗬、、、何必這麼費盡心思呢?她本就是個將死之人,活不了多久的。可是竟害了這些隨行的無辜之人,看這幾個人的樣子,是不會放過他們留下活口的。

閉上眼把簾幔放下,不去理會外麵的情景。她聽到外麵傳來哀嚎的慘叫聲,以及刀子在風中揮舞又穿透身體的聲響。額頭開始隱隱作痛,她感覺身旁的玉兒牙齒正打顫著。“玉兒,一會兒我出去引開他們,你從後麵逃走,找小路上山。這裏離雲光寺不遠,你逃到那兒就安全了。”胸口也開始痛了起來,悶得她喘不過氣,她手捂著胸口,極力忍受著。

“那怎麼成呢?小姐我們一起走吧!”玉兒眼裏含著淚,她怎能扔下小姐不管,隻顧一人逃命。

強把那陣咳意忍下,莫吟非給玉兒一個極淺的微笑。“他們是想要我的命,我逃不了的。你逃走總比兩個人一起死要好,別在說了,快走,否則誰都逃不了了。”莫吟非推了玉兒一把,把她推到轎外,自己隨即也扶著扶手慢慢站在轎外,“快走!”外麵已亂成一團,前方的轎子也染上斑斑血跡,可見轎中之人,那位老醫者已難活命。

四周流竄著血腥的氣味,莫吟非難以忍受,捂著胸口跪倒在地,劇烈的咳了起來。嘴裏也帶著甜腥,讓她不禁幹嘔。終於止住,她早已癱倒渾身虛脫。周圍很靜,剛剛還殺戮的聲音已消失無蹤。她驚詫的抬起頭,對上一雙陌生的眼眸。

“你是莫吟非?”為首的男人問她。

“我是。”她輕聲應道,臉上無一絲畏懼。

“老大,這女的長得還真是絕美。可惜命不長,即使咱們不下手,她也活不了多少時日了。”旁邊一個高個子,嘴角始終噙著笑意,慢聲說道。

“你想怎麼個死法?”為首的男人冷聲問她。

莫吟非扯動了下嘴角,剛想說什麼,耳邊卻傳來了玉兒的聲音。她以為是幻聽,可胸口的痛卻陣陣傳來,她看到玉兒毅然擋在她的麵前說著,“你們不可以傷害小姐,要殺便先殺我吧!”

“玉兒?你怎麼又跑回來了?”莫吟非咳了幾下,才問出心中的疑問。

“我已經沒有什麼家人了,小姐是我唯一的親人。您有恩於我,我怎能扔下您不管呢!即便是死,我也要陪著你的。”玉兒堅決的說著每一個字。

“好,那我便成全了你。”為首男人高舉手中長刀,莫吟非使出渾身力氣推開玉兒,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