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悶不做聲,低著頭,花姐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衛能守在屋裏,已經八百裏加急傳信給穀榆,看著坐在床邊一臉木勒的主子,他的心裏也不好受。
修淵幾乎是下意識的脫了衣衫,抱著舒天真,她的身體太冷,太冷,都快要凍僵了。
“衛能,去拿火盆,太冷了,多拿點。”修淵心裏慌張的不成樣子。
緊緊的,都快要不能呼吸。
“天真,天真,是我的錯,我來晚了,我早該住進來的,天真,你醒醒啊?你看看師父,師父來找你了。”
咬著牙,修淵狠自己為什麼要住在外麵,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進來,明明感覺不對,還是想著有常雨在,不會有事。
他就是該死。
一開始,他就不應該讓母親去提親,就不會逼著她離家出走。
不,一開始他該早一點告訴舒天真的,他知道她的身份,他不生氣。
這一刻,修淵竟然自責的像個孩子。
舒天真冰冷的心也在一步步冰冷著他的心。
以至於他已經忘記為什麼自己不來住客棧的原因。
客棧裏已經被破壞了的井口,已經被破壞了的藥,不再對他是威脅。
他此番除了罵自己,就是恨不得親手殺了自己。
都是他的錯。
她的天真從來沒有這樣冰涼過,臉上連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紫紅著,像是一具屍體。
滿屋子的火盆都驅散不了那股寒氣和陰冷。
修淵自己的身子都開始出現短暫的血液不流通,這畢竟是寒冬。
他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傳輸給舒天真,可是卻沒有絲毫的作用。
衛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這個時候說話勸也沒用,衛能想大概這個時候誰去勸就是和主子作對,管他是誰,受傷都是免不了的。
安青夫人也不在,這個時候更是沒有人去說兩句。
穀榆來的時候,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大半天。
客棧是熟悉的,穀榆進來之後,就看到修淵抱著舒天真,坐在火爐旁,兩人都是一動不動。
不過,修淵臉上的血色要比舒天真好的多。
“怎麼回事?”穀榆的第一反應就是修淵又吸了舒天真的寒氣。
可再一看,又不是,舒天真身上的冷氣驚人的大。
就連修淵都快被凍住了。
“你是傻嗎?你這樣消耗內力,是要等她醒來見證你的死亡嗎?”
這個時候隻有穀榆的話能喚起修淵的理智。
聽到她還能醒過來,修淵就抬起頭來,“你能救她,救她,我暖了這麼久,她還是這麼冷,我……”
穀榆抬手覆上舒天真的手腕,這個時候哪裏還有什麼規矩,眉頭一皺,修淵就覺得此事不好,“怎麼了?”
他焦急的問聲,得到的是穀榆的歎息聲。
修淵更加的驚惶不安。
他不知道如果穀榆不能救,天下還有誰能救,如果救不活,自己又將怎樣?
他已經習慣了她在自己的身邊,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修淵的麵具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在地上,他下顎輕輕靠著舒天真的額頭,還是當初的那副寵溺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