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情亦老,人若無情枉少年。彈指間年少輕狂已遠去,一事無成徒奈何。漸沉的夕陽將半個江麵染紅,在江的西麵,一棟三層的磚樓臨江而建,紅磚黑瓦,磚牆外立麵上布滿了爬山虎,江風徐來,綠葉輕顫。
這棟老舊的磚樓隻是這一片舊城區的微縮影,一江之隔的江東,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可是顯然,處於江西的這個老舊城區還未迎來新生,江東展了近三十年,而江西就被遺忘了快三十年。
磚樓是三層,實則兩層半,左側的八十平露台若是陽台的話也太過突兀,畢竟右側的建築麵積也就七十平不到。這樣不倫不類的磚瓦結構樓即使放在城西也已並不多見。
露台上種著些花草,這一盆那一盆,擺放的雜亂無章,隻有一個共同點,全都半死不活,唯有露台中央那磚砌的花圃內,幾棵竹子依然綠意深深。
露台邊緣,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趴在欄杆上,嘴裏叼著根香煙,望著江麵沉思。“哎!”或許是香煙快要燃盡,那男子一聲歎息,終於直起腰,右手取下嘴裏的煙,將煙頭輕輕一彈,那煙頭劃了道精美的弧線,繼而墜落。
沒過幾秒樓下便傳來罵聲,“王八羔子,跟你過幾次了,不要往下丟煙頭,燙到我了咋辦?燙壞了我曬的衣服咋辦?”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雙手叉腰仰頭破口大罵,頭頂上不多的一撮頭隨風亂舞。
露台上的男子根本沒俯身去看,隻是右眉輕微皺了皺。樓下的中年男子叫罵了一陣見始終沒人答腔,終於收了衣服走人。
“怎麼?你把煙頭丟範禿子腦袋上了?”一個一米七五左右的胖子亦來到了露台,戴著厚厚的近視鏡,白恤,黑短褲,人字拖。那男子轉過身來,聳了聳肩,朝胖子微微一笑,“怎麼有空上來?不玩遊戲?不看島國動作片?”
胖子隻是翻了翻白眼,他不是空手來的,右手提了個白色塑料袋,“我買了啤酒,花生,鴨脖子……”“嘿嘿,晚飯有著落了,我搬桌椅。”
男子一陣風似的跑開了,胖子肥胖的臉不由抽了抽,就這點東西還能當晚飯?不多會兒那男子就回來了,右手拖著張矮幾,左手抄著兩張矮凳。
將東西往矮幾上一放,一人一張矮凳,兩人便拉開陣勢吃喝起來。開始的時候兩人有有笑,可過了會兒,胖子的話漸漸少了,氣氛也漸漸冷了下來。
胖子狠狠灌了口啤酒,突然問道:“趙無極,我們認識多久了?”被喚作趙無極的男子原本要夾花生的筷子不由頓了頓,反問道:“吳胖子,你心裏有事?”
吳胖子仰頭咕咚咕咚將整罐啤酒喝盡,打了個酒嗝,這才緩緩道:“我明……就要離開這了……”趙無極用食指輕撫著酒罐的邊緣,劃了一圈又一圈,終於輕聲問道:“去哪?”“回鄰省,g市。”吳胖子用盡量平緩的語氣道。
趙無極閉上眼點點頭,不語。吳胖子猛的站了起來,將手裏的空啤酒罐往地上狠狠一砸,憤憤道:“d,趙無極!大學四年!畢業三年!我們認識了整整七年!現在我要走了,不回來了,你就那麼無動於衷嗎?”
趙無極睜開眼,古怪的瞥了眼吳胖子,“走就走唄,這樣我就能搬回自己房間住了,又不是以後見不到麵了……”
吳胖子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趙無極一陣惡寒,又輕輕了一句,“再了,你舍不得的還不是樓下的那些花花草草,大不了以後我幫你收了。”
吳胖子猛的一驚,抬手看了看腕表,“五點半!?啊!到點了!”他跑兩步,到欄杆前蹲了下來,往樓下張望,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趙無極無奈的搖了搖頭,二貨,看看就能當飯吃了?
五分鍾後,一個穿著藍色校服的高中生少女朝磚樓這邊緩緩走來,長披肩,臉龐清秀,眉如新月,眼若秋水,膚白勝雪。
她雙手環抱,將書本捧在胸前,雖然書本擋住了胸前乳鴿看不清規模,但單看盈盈可握的柳腰和藍色短裙下露出的纖細玉腿,就足以讓男人的目光流連不已。
少女瞥了眼樓上,似乎現了有人在肆無忌憚的看她,俏臉不由一紅,加快了腳步,跑進了一樓裏。
吳胖子一臉哈喇子,就差沒流到地上了,嘴裏喃喃著:“雪兒,雪兒,你咋走這麼快呢?也不讓我再多看你幾眼,嗚嗚……”吳胖子傷心欲絕,趙無極隻是自顧自的啃著鴨脖子。
吳胖子自憐自艾了十幾分鍾,當一部粉紅色電動車往磚樓方向開來時,萎靡的吳胖子終於又精神一振,兩眼放光。
騎電動車的女子一身黑色的職業裝,原本長度快到大腿的黑色短裙因為騎電動車的緣故,微微向內縮了十幾公分,裸露出了更多的大腿,隻是黑絲將大腿緊緊包裹,從腳踝起到視線可見的大腿部分都被黑絲完全遮掩,讓人不禁遐想內裏的雪白,更添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