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極力隱瞞,就是希望她在大家的心裏,永遠都是美麗的。
“我試試,五公主在一邊等著就好。”舒可寧吩咐。
風佳晴雖然擔心,但還是悄然地退到了舒可寧的身後,焦慮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隨著皇後娘娘的痛苦翻滾,空氣中散發出一陣陣腥臭的氣息,令人作嘔。
舒可寧仔細觀察皇後娘娘的臉色,她這樣折騰,會消耗最後的體力,燈枯人亡,所以必須讓她安靜了下來。
於是她開口吩咐著:“取幹燥的三奈、高良薑、烏沉香、月麟、薰衣草,放在香爐裏,在房間的四角進行熏香,然後準備三十個火罐子。”
“聽見了嗎?快去。”風佳晴馬上命令宮女,將這些東西準備好。
少頃的功夫,四個香爐被抬進了鳳鳴宮,宮女們放料,焚香,隨著香氣繚繞,絲絲入鼻,竟然讓人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皇後娘娘的情緒漸漸平穩了下來,不再來回翻滾了,卻仍舊十分痛苦。
舒可寧取出了銀針,在皇後娘娘的身體上進行針刺,然後在針刺的地方拔了火罐子,才一會兒的功夫,火罐子裏便都是烏黑的血水,這樣反複操作了好久,皇後娘娘終於平靜了下來,躺在床上沉沉入睡了。
風佳晴一直站在舒可寧的身後,沒有走開半步,她親自幫舒可寧拿火罐子,親自倒掉血水,雖然血水的味道讓人作嘔,她卻沒有皺一下眉頭。
皇後娘娘體內的血毒除去了大部分,舒可寧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額頭上已經汗水淋漓,就在她想用衣袖擦的時候,一隻絹帕遞到了她的麵前。
這是………
舒可寧眼角的餘光能夠瞥見,絹帕是淡黃色的,上麵還繡著一個晴字。
“多謝五公主。”舒可寧笑著接過,發自內心地說了一聲謝。
風佳晴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子,“你救了我母後,這事我應該的。還有,我為以前對你做過的事情,向你道歉。”
風佳晴的語氣很是誠懇,舒可寧看的出,她是真心的。
真沒想到,這個囂張跋刁蠻的五公主,竟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
而且從剛剛她的表現來看,她對這個母後,真的是很愛,很愛。
跟風焰相比,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沒事,誤會一場而已。”在這樣的人麵前,舒可寧也表現地很是大方。
她擦好了汗,又重新去給皇後把了下脈,然後道:“皇後娘娘的病情暫時穩定了,但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先讓外麵的太醫們回去吧。”
風佳晴宴點點頭,離開了床榻前,走到了臥室外麵。
屋子裏隻剩下舒可寧一人,她再次落座,思索著如果才能將這毒清理幹淨,讓皇後娘娘早日恢複健康。
雖然她對這個皇後很不喜歡,她對自己出言侮辱,甚至還派人殺自己,可是這一切,也隻是源於一場誤會而已。
而且不管怎麼樣,她也是風焰的母親不是?
即便風焰如何不喜歡她,她的身份總歸是擺在那裏的。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救她,至於救了之後的事情,那就難說了,嗬嗬……
舒可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
床榻裏,皇後娘娘沉沉地睡著,雖然她的麵目已經不再猙獰,卻是一個年約六十開外的老婦人了,是什麼讓這女人保持昨日那樣驚人的年輕?
舒可寧的手指按在了皇後娘娘的脈搏上,現在脈象均勻了,但仍舊有另一股力量在湧動,隻是弱了許多。
似乎……皇後娘娘的身體攝入了一種可以製造某種血液的藥物……
手指輕輕移開,舒可寧凝神地思索著,許是房間裏的香薰太濃了,讓她沒辦法打起精神來,眼睛眨動了幾下,竟然打起了瞌睡來。
“既然她沒事了,你也去睡吧。”一隻手輕輕地撫在了舒可寧的肩頭。
舒可寧一驚,人馬上精神起來,她回頭看去,發現風焰竟然站在她的身後。
他不是不願意進來嗎?現在怎麼來了?
“你怎麼進來了?”舒可寧這麼想著,就這麼問了。
“不管怎麼說,我也叫她一聲母後,進來看看她也是應該的,當然最最主要的是,你這麼久沒出來,我擔心你。”
風焰邊說,邊走到了床前,當他看清皇後娘娘蒼老的容顏之後,歎息了一聲:“她一直追求年輕美貌,卻不想,終有一天,還是這般蒼老,我想……待她醒來之後,一定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雖然她不願承認,但事實上,她已經老了。”舒可寧理解皇後娘娘的心情,誰不希望美麗如昔,可是已經六十餘歲的人,就算保養得再好,也難以抵禦歲月的蹉跎,她這樣折騰,反而讓自己看起來好像八九十歲的老嫗。
舒可寧起身放下了床幔,清洗了一下雙手,轉身看向了佇立在床上的風焰。
雖然他嘴巴上很硬,但是從他的表情看出來,他或許還是擔心著皇後的。
“可寧,她到底生的是什麼病?”過了一會,他果然開口了。
皇後娘娘到底生了什麼病,舒可寧一時難以直接給出結論,她在莫無言的藥房,也見過不少奇難雜症,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病症,一時沒辦法給風焰明確的答複。
“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她得這病的具體細節,但可以斷定,她吃了什麼極端駐顏奇藥,不然如何保持了十六七歲女子的容貌和肌膚,但隨著這種奇藥攝入越來越多,就產生了毒性,初期,隻是感到疼痛一些,現在卻達到要命的地步,十幾年,她駐顏十幾年,毒性入了骨髓,難以清除,假若……”
舒可寧緩和了一下,繼續說:“假若……她好了之後看到自己這般蒼老,有可能還忍不住去碰那種奇藥,讓自己美麗如昔,如果她真的那麼做了,美貌會存留短暫,痛苦會如影而至,到了那時,再救活她,卻沒這麼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