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和淩虹呆呆地站在那裏聽得傻了。
大家都關注舒可寧的歌聲時,森林裏,突然一道白色的人影由遠處飛躍而來,在樹木間猶如蜻蜓點水,幾起幾落,瞬間到了綠色的篷車後,接著簾子微微一蕩,白衣男人坐了進去,接著車簾子合並了。
淩虹注意到了,趕緊起身走了過去,輕聲道:“殿下,您回來了。”
“嗯。”裏麵的人隻是應了一聲,戴著龍形戒指的手指挑起了簾子,雖然隻是一條縫隙,卻能看到,一雙星睿幽深的眸光從暗處射出,定格在了站立在篝火邊的舒可寧身上,良久的,他的目光也沒有移開過。
無名指上,龍形的戒指隱隱泛出紅色的光華來。
舒可寧唱著唱著,聲音低了下來,她的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那輛綠色的敞篷車,驀然的,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啪。”
篷車的簾子放下了,將那抹白色的身影遮擋住了。
這抹白色之中,隱約可以看到幾根銀色的絲線,雖然隻是簡單的一瞥,舒可寧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在困龍崖之下,第一次見到受傷的風焰時,他就穿著一件白色夾雜銀色絲線的錦裳,斯文儒雅,風度翩翩,就好像剛才的那一瞬。
舒可寧稍稍一分神,手指在琴弦上一個炸音,驚得她馬上回神過來,歌聲明顯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唱了起來,而她的眼睛卻一直瞄著簾子,心裏難以抹去白色的身影,久久無法移開。
舒可寧十分確定,商隊的主人在綠色的篷車看著她,既然他也對她頗有興趣,為什麼不肯以真麵目相見,難道,他在躲避著她?
篝火仍舊燃燒得旺盛,歌聲蠱惑著大家的心,眾人紛紛誇獎舒二小姐不但人長得漂亮,歌聲也好,這歌若是在皇城,定然能紅了半邊天。
殊不知,舒可寧這樣的歌舞還會很多,在現代,這種旋律已經屢見不鮮了。
篝火旁,一個護衛小聲地嘀咕著:“這麼美的女孩子,這麼靈動的聲音,怎麼會有人說她是廢物?看著人,聽著歌兒,我都動心了。”
一句簡單的稱讚,引來了陳伯的怒容。
“二小姐也是你隨便動心的嗎?你可知道,這是要掉腦袋的。”
陳伯雖然憤怒,可聲音聽著又是一種警告。
聲音雖然不響,卻落入了正在彈唱的舒可寧耳中。
對她動心,就有可能掉了腦袋,這是什麼理論?
舒可寧皺了皺眉頭,歌聲仍舊唱著,可心裏卻疑惑不解。
陳伯抬手揍了那個護衛一下,護衛摸著腦袋,說他哪裏敢,不過嘴上過過癮而已,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妄想啊。
“這還不是妄想?”
陳伯一邊訓斥那個護衛,一邊緊張地看向了綠色的篷車,似乎對主人,他心有餘悸。
真是奇怪,對她動心不動心,跟商隊主人有什麼關係?
歌聲到了高chao,大家停止了聲音,一個個地都聽得出了神。
可舒可寧的心頭還懸著一塊大石頭,想著漫漫前路,想著去皇城的目的,想著莫名消失的梓木,甚至還想到了風焰。
如果她真的去找他了,會不會打擾他和未婚妻,亦或者引起什麼誤會呢?
心緒有點不寧起來,舒可寧眨巴了一下眼睛,歌聲嘎然停止,然後沮喪地放下了古琴。
“就唱到這裏吧,你們繼續。”
舒可寧將古琴還給了陳伯,自己則托著下巴蹲在了火堆旁,眼眸盯著火苗,一陣陣出神,此去皇城,她是既想見到他,又怕見到他。
真是糾結……
歌聲一停,綠色篷車的簾子一抖,戴著龍形戒指的手指再次將簾子拉起,手指牢牢地捏著布幔,雖然這個動作十分輕微,卻引起了紫鳶的關注。
紫鳶似乎很理解主人的心思,她想了一下,俯身地湊到了舒可寧的耳邊。
“二小姐,你今兒打聽的事兒,我已經啟稟過主人了,二小姐想找皇城姓風的大古董商,其實一點都不難。”
“他認識姓風的古董商?這實在太好了。”
舒可寧馬上抬起頭,眼睛一下亮了起來,難道風焰跟他父親所說的話不是撒謊,他真的是皇城人,父親是姓風的大古董商,他是地地道道的皇城人?
“原來他真是皇城人,真的是……”
舒可寧捂住了嘴巴,難以掩飾心裏的喜悅,她這算不算是歪打正著呢?
原來她這個廢材,也是有運氣好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