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綰擰了擰眉頭,一時間琢磨不透這群人的用意,可既然琢磨不透她也不著急,等著就是了,反正總會說到的。
唐綰在琅琊山上給人家接骨的事,唐漠天也是知道的,這個女兒變得太多,一次次的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似乎她越發的令自己看不穿了,連接骨都會……那她還有沒有別的藏起來的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唐漠天在低頭沉思著,唐清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開始勸說唐漠天:“你看秦八姨太哭的那麼厲害,就讓小四兒隨著去看看吧,要是能把秦正南醫治妥當,我們唐門跟魔道修士的傳聞也會消去不少的,橫豎不吃虧。”
唐漠天想了想,似乎也是這樣,他開口:“小四兒,你就隨著八姨太到秦家堡去看看秦公子的狀況,免得我們唐門被說藏匿了魔道中人。”
唐綰抿了抿唇,她又不是大夫能看出什麼來?而且秦正南估計被魔道邪惡修士打傷,又不是簡單的脫臼,她能做什麼?
隻不過,她沒說,她總覺得這裏麵是個局,等著她跳進去然後收網。
既然如此,她就要看看他們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是,父親。”
唐綰低眉順首的點點頭,一點反駁都沒有。
大夫人和唐清相視一眼,笑了。
*
盛著馬車到了秦家堡。
踩著小矮凳子下來,黃泉和忘川緊緊的跟在唐綰身後,一副全神戒備的樣子。
時值正午,秦家堡似乎在宴客,在門口就能看到裏間裏三層外三層的擺滿了酒席,各方的來賓集聚在一起,唐綰甚至還看到神州殿的弟子也在。
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叫她來救人?現在是讓她來喝喜酒嗎?
有小廝匆匆的從裏頭走了出來:“唐門四姑娘,請跟奴才來。”
唐綰拎著裙擺跟著進去,小廝帶著她走了小道,左拐右拐的很快便聽不到前廳那些熱鬧的喧嘩,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一片荒涼和頹敗的氣氛,她麵色有些凝重,頓住腳步:“剛剛你們那頭在辦喜事,這邊是?”
小廝好心的解釋:“前頭那是大夫人的嫡長子秦日朗和林家小姐的大喜日子,老太爺本想等魔道的事暫告一段路再辦酒,可又覺得需要衝衝喜,索性還是辦了酒。至於這邊就是八姨太的兒子,秦正南的院子。”
唐綰有些吃驚,秦正南應該也算是秦家堡的天才苗子了,怎麼住在這麼不起眼的地方?
小廝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恭恭敬敬的回答:“之前八少爺的院子不在這裏,隻不過是受傷了之後,有煉藥師診斷他恐怕日後都不能修真了的之後,就……”
話沒說完,唐綰就懂了,又是跟她一樣被遺棄的,不就是不能修真,不能為家族掙臉麵嗎?就這麼棄之不顧,真是……
沒再說話,唐綰隨著小廝穿過一道道的荒涼的長廊,腳步停在一所破敗的院子麵前,八姨太早就先一步回來了,見唐綰來了,急忙開口:“唐四小姐,麻煩你看看我兒子。”
唐綰點點頭,她走了進來,看著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的人,她彎腰伸手按了按他幾處關鍵的血脈,眉心一擰,她有結論了:“夫人,別說我一個廢材根本沒法跟魔道的修士有關係,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斬草不除根,你所謂的令公子被魔道邪惡修士所傷,在我看來根本不是,他的各處關節都碎了,精神力也沒有被魔化,完全不是魔道修士的所作所為,我在想,對令公子下毒手的人,應該隻是想讓他從此無法修真罷了。”
八姨太一聽,哇的一聲撲到在秦正南的麵前:“兒子啊,誰那麼狠心啊,居然冒充魔道修士對付你,還做出種種的假象讓我們誤會唐門四小姐,怎麼辦……怎麼辦……”
唐綰撇撇嘴,看來她這個廢材也是很好利用的,這叫什麼,就叫做飛來橫禍,擋不住。
正想說是不是要試著給秦正南接骨,一直昏迷不醒的秦正南迷迷糊糊的說話,可口齒不清,又很小聲,八姨太隻能湊過去聽了半晌才聽明白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回頭看向唐綰:“唐四小姐,我兒子……他說……說……”
唐綰眸光一閃,冷然的問:“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