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動著手裏的枝條，沒有說話，似乎不願再討論這個問題。
“既然這樣，把錢拿來。房租加車費再加茶點費，一共一千一百二十五塊。”早知道他比石頭還硬，我何必浪費這麼多金錢和精力呢？！精力是補不回來的，但金錢還是能補的，我可不是冤大頭，無緣無故幫他墊錢。
“錢？！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你不會是詐騙集團的吧？！”我故作驚恐地看著我，看得我血壓蹭蹭往上冒。就知道他會這樣，我早有準備。
我從口袋裏掏出了房租收據，付款人是：白帆代。
“你不會吧？！這麼破的房子你會付他五百塊一個月？”他上下打量著我，仿佛在看一個怪物。
“他說五百塊一個月啊，難道不是嗎？”我依然覺得自己很無辜。
“隨你吧，反正錢都付了。”他低頭整理自己的畫具，似乎準備離開。
“你就準備這樣走了？”瞅著他的畫具，真想一腳踢飛了。
“那你想怎麼辦呀？”
“不行，你不能走。”我野蠻而霸道地搶過他的畫筆。總不能讓我這樣無功而返吧！
“我隻是看了你的畫，覺得很有感情，想讓你也幫我們餐廳畫一些。這個工作不但是你的專長，而且也可以帶給你可靠的收入，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呢？！”我作著垂死的掙紮。
“你看過我的畫？！你看懂了？”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似乎想看穿我的心底。
“我看過你的畫，我特別喜歡那幅夕陽下的愛人（我給隨便取的，他應該會明白），實在太美了。”我一臉神往地看著遠處，似乎那兒就有一對戀人相互依偎著。
時間似乎靜止了，他沉默著不語，我也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沒有開口。
“呼~~~~~~”他忽然沉重地長舒一口氣，似乎這一口氣裏包含了很多東西。
“好吧，我答應你！”他居然來了個180度大轉彎。
“真的？！”我興奮地像個孩子似地跳了起來。
“不過，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好，你說。”不就三個條件嘛，答應你就是了。
“一、你得包吃包住，還有提供畫室。”
“沒問題。”
“二、我作畫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畫室不能隨便進。”
“這是當然的。”
“三，收入要多少，由我來決定。”
“這個是不是太過分了，你要獅子大開口怎麼辦？”
我白帆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無理而自私的要求。
“不相信我，就算了。”他轉身又想走。
“行行，我相信。三個條件我都答應，行了吧！”
這人還真夠難纏的。
“但是，為保證餐廳的正常運營，你必須在兩個月內把所有的畫完成。”
“行，沒問題！”
就這樣，在麗江的荒野中，我和楊寧簽定了一個為期兩個月的口頭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