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媛最終被確診為白血病。
銀行裏人手前所未有地緊張,翁想想不能立刻去看她,隻能在電話裏囑咐陳塵照顧她。陳塵說:“你放心,我會的。她的父母馬上就來了,因為醫院要給家屬做檢查,以便安排手術方案。醫生說,最好的方案是骨髓移植。”
陳塵已經率先做了檢查,雖然知道親屬之間是最有可能配上的,但是陳塵仍然想碰碰運氣,希望用自己的骨髓救到潘媛,這樣,也算是血肉相連了。翁想想很感動,這也許就是世間最真的愛情吧?潘媛遇到他,是幸福的。當初,自己還以為他性格沉悶,原來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翁想想為潘媛感到欣慰。
“那麼,我也能捐獻嗎?”翁想想問。她真的希望能夠幫到潘媛。自從知道潘媛患病嚴重,她幾乎夜夜失眠了,如果能夠為潘媛哪怕做一點點貢獻,也感到安心了。
陳塵為翁想想的大義感動,這是一種不是姐妹勝似姐妹的深厚情誼,是人間最寶貴的真情,一個毫無任何血緣的同事都能如此,麵對自己心愛的人,怎麼能夠畏縮?陳塵更堅定了堅持到底的信心。不管怎樣,他會一直陪著潘媛。
翁想想牽掛著潘媛,但是到了上班時間,仍然會做到忘記一切,全神貫注地對待工作。經過挫折的她,已經知道如何控製情緒,不將不良情緒帶到崗上。她真的已經成熟多了,處理業務也冷靜而快捷。快下班的時候,幾個學生模樣的孩子捧著幾個紅色募捐箱從半拉的門下衝進營業廳,焦急地問:“下班了嗎?”
雖然已到紮帳時間,但是看幾個學生急不可耐的樣子,翁想想立刻微笑著說:“沒有,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們班有個同學患了骨癌,我們幫他募集了一些善款,想彙到他治療的帳上,可以嗎?”
“可以,可以。”翁想想一聽說是這樣的事情,立刻滿口答應。她的腦海中浮現潘媛的樣子,她為這些純樸的孩子們感動。
錢很零散,一個人短時間處理不完,劉主任又加派了人手。翁想想清點得很仔細,她數著這些錢,好像看到一個可憐的孩子躺在醫院裏,渴望救助,也許這些錢不多,但是,卻有可能讓他感到人間的溫暖,增加他戰勝病魔的信心。想到這裏,翁想想也掏出一百元,說:“祝你們的同學早日恢複健康,我也捐一點吧,別嫌少!”
翁想想的舉動讓學生們驚訝。剛才他們曾經跑過其他銀行,都因為錢太散而被拒絕,借口說馬上要紮帳,時間來不及,然後將他們拒之門外。而這個姐姐,不僅立刻接下業務,還主動捐款,實在太令人感動了。學生們站成一排,給翁想想鞠了個躬。
翁想想不好意思說:“這又沒什麼,你們的禮太重了。”
學生們說:“姐姐,你不僅人美心更美!你們銀行的人都是好人。”
大家都笑起來。學生們的話雖然幼稚,但在翁想想聽起來,是對自己工作最好的肯定。
翁想想說:“因為,姐姐也有一個患病的朋友在醫院裏,她跟你的同學一樣渴望繼續活下去。看到你們為同學募捐,我就想起了她。”
學生們立刻祝福道:“姐姐的朋友一定會早日康複的!”
“謝謝你們!”翁想想由衷地收下這些樸素的祝福,心想,“我做這些隻當是為潘媛積福吧。”雖然為了這筆業務整整延遲了半小時下班,翁想想仍然沒有感到疲憊,這是少有的現象。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放鬆下來,翁想想又記掛著潘媛,她還好嗎?她會痛嗎?她能受得了嗎?
終於輪到自己休息了,翁想想迫不及待地坐車去省城。臨走前,她約過任紅舞,因為她看過任紅舞那天的痛哭,以為她會去看潘媛,沒想到,任紅舞卻說,她有點不舒服,讓她帶個好。翁想想隻能在心裏驚歎這個任紅舞實在善變。
其實這次,翁想想確實有點誤會了,任紅舞自從那晚後,是真的覺得一直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難受。因為那個李立一直在發短信糾纏她。有時候,王樂飛約她,她也怏怏地提不起精神,這在以前也是很少見的。以前,她巴不得跟王樂飛約會,每天盼望跟王樂飛在一起。王樂飛也感覺到任紅舞的這些變化。他並不氣惱,反而覺得解脫。
聽說翁想想要去省城醫院看潘媛,王樂飛給翁想想發短信,說自己也想去看看潘媛。翁想想不置可否。她還不能做到坦然自若地麵對王樂飛。所以,對於王樂飛同行的請求,她沒有回複。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仍然在車站遇到王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