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博弈輕輕一挑眉,有些意外連天焱的話,不過,在他的心裏卻生出一個邪惡的想法。
“滄瀾與東朔結盟,金熙便不成問題,這是明眼就能看穿的一個好計謀,不知道令尊因何緣故不同意?或者,你有沒有察覺出他有什麼異常”?
連天焱想了想,搖搖頭歎道:“沒有,他與往常一樣,隻是更喜歡獨自在禦書房待著”。
“獨自待著?那必有詭,請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的父皇老了,或許,在這場戰爭中,他已經沒有當年的野心抱負,滄瀾國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戰爭,那麼一旦我奪下了金熙,很有可能會與你的父皇為敵,到那時,你可怪我”?
連天焱微微一怔,逐鹿天下,原本就是如此,不存在怪與否,若是錯失良機,很有可能會一敗塗地,若是抓住機會,懂得爭取,那麼,還會分一杯羹,而非成為敵人的下一個目標。
他深知這些,對於百裏博弈突然有此一問,感到吃驚,以他的心狠手辣,如論如何也不會說得出這種話。
“連兄你想多了,我一直拿你當我的兄弟,隻不過,你的帝位之路走得很順利罷了,不然,我定會推波助瀾,幫你一把”。
百裏博弈說完話,漫不經心的端起酒杯自飲起來,卻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連天焱的神色,果然,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百裏博弈看在眼底不由得心中一樂。
看來有這種想法的不隻是他一個人,連天焱竟然也存了這種心思。
“現在想想,還是手握實權心裏舒坦,最起碼,國家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在個人的喜好嘛,我喜歡讓事情盡在我的掌握之中”,百裏博弈小小的推波了一下。
連天焱本就是太子,離著皇位一步之遙,可惜的是,連奇身體一直康健,而他又是個心有抱負的太子,這些年一直被連奇壓著,連監國的次數都少之又少,換言之,他除了這太子的頭銜外,隻是在朝堂核心的外圍轉悠罷了。
別看連天焱平日裏瀟灑自如般,其實心裏對皇位早有覬覦,隻不過,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卻是做不出來。
連奇這麼多年對他還算不錯,並沒有因為冷淡皇後他的生母,也冷淡他,反而對他的關愛和教導比其他的皇子還要多。
隻是這次東朔國發兵金熙的這次機會真的是千載難逢,滄瀾國與東朔國聯手,金熙便沒有任何勝算,縱使南宮煜的絕殺鐵騎在厲害,總歸不過幾萬人而已。
滄瀾與東朔若是結盟,兵力必定過百萬,而金熙呢,它剛剛才從戰亂中恢複,連一年的時間也不到,百姓剛剛得到休養生息,此時開戰,無疑會讓金熙的百姓和軍心渙散,這樣一來,金熙的兵力無論如何也趕不上滄瀾和東朔。
可就是這樣正大光明的發兵出戰攻打金熙的大好機會,父皇竟然放棄了?
並且,他保持中立。
他真的理解不了父皇到底怎麼想的,當年那個雄圖霸誌的父皇哪裏去了?
難道真如百裏博弈所言,父皇老了?
他的心裏一時間竟有百種滋味交織在一起,對皇位的向往,對權利的掌控,對父皇的不滿,讓他的心裏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也許,父皇該退位讓賢了吧?
之後他又在心裏大為震驚,他怎麼可以有如此想法?若是被母後知道了,定也會不支持他的。
多種想法的交織,加上百裏博弈不經意幾句話的提點,讓他心裏萌生的想法無法消散。
他本人是讚同與百裏博弈合作的,否則也不會來見他,隻是他又何嚐不知道,滄瀾國與東朔國的結盟,無非是相互利用罷了,一旦金熙被攻下,滄瀾國若是不甘居於人下,便隻能與東朔國開戰。
若是甘心居於人下,那麼萬裏山河便是東朔國百裏博弈的了。
與百裏博弈的一番交談,連天焱基本上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而已,百裏博弈知道他有心事,也沒在意。
直到連天焱離開後,他這才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這個世間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人心,尤其是自己的心,一旦被任何邪惡的念頭侵襲後,總要有得有失。
就像連天焱,這個邪惡的念頭會一直糾纏著他。
話說連天焱回到滄瀾國,再次去找連奇說了一番自己的想法,沒想到卻得到連奇的訓斥,他的心中已經對自己的父皇產生了懷疑,那麼不管他說什麼,連天焱都會認為那是父皇軟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