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漣月微微一怔,便沒有繼續問下去,剛剛辰逸軒一聽到庚少華的名字,全身止不住的顫抖,凹陷的雙眼裏布滿濃烈的恨意。
她輕歎口氣,也罷,這世間的情愛,本就多變,男人如此,女人亦如此,她從來都隻道男人變心天地不容,可如今看來,女人變心,不比男人好到哪去,單看辰逸軒,便能知道庚少華對他早已物是人非。
她站起身,抱著繈褓緩緩走到辰逸軒麵前,淡淡道:“水暮瑤為你生下一子,你這做父親的,總要看一看,抱一抱吧”。
辰逸軒一聽水漣月的話,頓時看向她,雙眸微微閃動,激動的站起身,卻因身體的虛弱險些沒站穩,他一臉的震驚,但並沒有伸手去接繈褓,而是小心翼翼的探過頭去,此時,小東西正在酣睡之中,可仍感覺到不同的氣息,皺了皺小眉頭,努努嘴,顯然睡得不安穩。
隻是看了一眼,辰逸軒的雙眼裏便湧出淚水,一時間滿麵的滄桑之色,他揮了揮手,示意水漣月抱開孩子,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有種萬念俱灰之意,“我有愧於她,這兩年來,我為了提防庚少華,沒少給瑤兒冷臉,甚至將她棄如敝履,丟在王府偏僻的園子裏,她在這王府裏,受盡了欺淩,可我卻無能為力,這孩兒,還是她將我灌醉的那一夜得來的”。
說著說著,辰逸軒的淚更加止不住的流下來,嘴角添上一抹濃濃的自嘲,“直到她懷胎三月,我才得知的這個消息,那時候,庚少華早就知道了,隻是瞞著我,暗地裏對付她,她為了不讓我為難,忍氣吞聲,受盡苦頭,而我,身為這孩子的父親,卻什麼都做不了,護不住他的母親,枉為人父,枉為人夫”。
辰逸軒哭了許久,擦幹眼淚,欣慰的看向水漣月說道:“月兒,我沒想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得知你死去的消息,如同噩耗,如今,能再見到你,哪怕死了也值得”。
水漣月輕歎口氣道:“我的事情說來話長,不過,好在,還活著”,她簡單的說了幾句,對於曾經發生的事情她不想去回想,也許就是往事不堪回首吧。
辰逸軒點點頭,見水漣月不想說,也就沒再繼續問,猛然間想到什麼,“你見過瑤兒,她現在怎麼樣?我聽園子裏的婆子說,她生產完身體更加的虛弱了,她,可還好”?
水漣月鳳眸一頓,迎上辰逸軒期待的目光,淡淡一笑道:“她,她很好,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她了”。
辰逸軒當下沒反應過來,微微點點頭,猛地一琢磨水漣月的話,瞬間,全身一僵,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苦澀笑容,“是啊,瑤兒她,再也不會有人欺負她了”,淚,無聲的劃落嘴角,看的水漣月心裏泛起一抹憂傷,她不是不願意安慰辰逸軒,哪怕善意的謊言也行,隻是,以辰逸軒如今的身體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所以,她才決定不隱瞞,如實告知,不過,她卻沒告訴辰逸軒水暮瑤是如何死的,她怕辰逸軒受不住。
也許,他對水暮瑤沒有情愛,可水暮瑤卻對這個男人,愛到骨髓,哪怕丟了性命,也要保住這個男人的骨肉,無怨無悔,雖然會有人覺得水暮瑤很不值得,但,在愛情的世界裏,本身就沒有值不值得一說。
水暮瑤到死都沒有見到辰逸軒,可如今,在水漣月看來,辰逸軒對水暮瑤也算是有心了,起碼,他知道,他對水暮瑤有愧,他知道水暮瑤為了他受的這些苦,就夠了。
“孩子,交給你撫養吧,我枉為人父,卻也力不從心,我現在的處境,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折磨,度日如年,現在好了,你還活著,我的心也就可以放下了,我不知道你用什麼使他們帶我來見你,但,你一定要小心他們,絕對不能輕信他們的話,他們,這對狗男女,早晚不得好死.....”,辰逸軒說著說著,有些激動的顫抖起來。
水漣月聽著他的話,多少有些明白了,看樣子,百裏博弈與庚少華有一腿啊,怪不得庚少華如此對待舊愛,原來,是有了新歡,隻是,百裏博弈的手法也很高明,竟然令庚少華如此言聽計從,看來,從百裏博弈下手才是正道。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逍遙快速閃到門外,擋住了來人,水漣月見狀,也擋在辰逸軒身前,她知道,來人是百裏博弈,她之所以肯困在這裏,無非是百裏博弈拿了辰逸軒來當籌碼,如今,人已經在她身邊,她就斷不會讓人再將他帶走。
辰逸軒扶著椅子扶手站起身,他似乎知道水漣月心裏的想法,輕輕的拍了拍水漣月的肩膀,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不要為我做無謂的犧牲,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隻是,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百裏博弈抓了南宮煜”。
水漣月聞言頓時震驚,轉回頭難以置信的看向辰逸軒,“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