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消消氣,千萬要保重好身子啊,犯不著為了她氣壞自己的身子,昂”,此時,孟秋荷一身大紅色金線牡丹華服,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當家主母的氣質也顯露無疑,而一直流傳於外界有關水家主母換人的傳言,此刻也得到了證實,圍觀者不停的議論紛紛,一時間,水府門前的小廣場竟擠滿了烏泱泱的百姓。
“咦,那便是新任的當家主母嗎?恩,看著倒是比先前的柳如煙文靜些,那柳若煙出了名的囂張跋扈,此番下場真真是報應呢”。
“快看,大門裏的女子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看似貌若天仙,越是這樣的女子,往往越是水性楊花,四處勾搭男人,真是臭不要臉”。
水府前的街道上,一輛宮車停在一旁,六角銀鈴靜靜的垂著,因得行人的注意力都在水府門口,沒人注意到宮車的存在。
隻見宮車的車窗處,露出一張溫雅俊朗的臉,一雙清澈的眼眸裏含著溫怒之色,辰逸軒一拳打在車窗框上,他再也忍受不了那些百姓不堪的話語,猛然推開車門躍到地上,想要上前去製止,卻被侯在宮車旁的小廝攔住。
“爺,您還是別去了,人言可畏啊,您這樣莽撞上前,幫不了水家小姐不說,隻會令她的處境更加難堪啊”,平兒輕聲的分析著,他隻覺得王爺一向忍耐力極強,從不喜怒於色,不知為何,但凡遇到關於水家四小姐的事情,他總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先是與煜王起了衝突,後又聽到驛站裏的丫鬟們嚼舌根子,他竟命人將那些丫鬟狠狠的掌嘴,再有便是今日。
果然,聽了平兒的一番話,辰逸軒止住上前的衝動,卻很懊惱的說道:“可是,那些圍觀者的話不堪入耳,再繼續下去,她一介女流,如何應對的來,如何受得了啊”?
“爺,這件事您還真的管不了,這一陣子京城內外全是有關水家小姐的流言蜚語,還有比這些更難聽的,況且,煜王都不管,難不成您還要為了她與煜王再產生衝突嗎?您別忘了,咱們來京城的目的”,平兒向辰逸軒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
辰逸軒漸漸平靜下來,他微微蹙眉,凝視著水漣月,見她臉上並沒有露出半分尷尬與悲傷之色,有的隻是冰冷,心裏稍稍放鬆些,輕歎口氣,卻又透著諸多的無奈,轉身又上了宮車,掀開窗簾吩咐著平兒道:“走吧”。
“是,爺”,平兒也鬆了口氣,不再說話,跳上宮車,揚了揚手中的鞭子,馬車立刻緩緩駛去。
臨近晌午,今天的太陽雖然有些毒辣,但並沒有影響水府門前圍觀者的興致,大家仍舊不住嘴的議論著,水雲恒命人將聘禮抬入府中,又留了十幾名家丁繼續驅趕圍觀者,在孟秋荷的攙扶下,疲憊的走進府裏,並讓人關上大門。
而水漣月已經返回蘭香閣,若換做以前的她,她必會為自己辯解幾句,可如今,事態惡化嚴重,親爹水雲恒又看她裏外不順眼,她說的話,隻怕他也不會相信,還會認為她強詞奪理,再者,有孟秋荷在一旁摻和,也隻會讓事情更不可收拾。
用過午飯,水漣月便倚靠在院子裏的軟榻上,說是閉目養神,實則思緒紛繁,隻是送聘禮便惹出這麼多事情,若是大婚之日,想來也不會好到哪去吧,隻怕比今天更讓人心煩。
正當她思緒萬千之時,隻聽得大門口有人敲門,她本想喚紅纓去開門,又一想紅纓出去了,她緩緩起身走到門前,打開門後發現來人竟然是李珊珊。
“我....我有事情想跟你說”,李珊珊獨自一人站在門外,見到水漣月時,竟有些不自在。
水漣月微微蹙眉,也沒說話,放開門放她進來,今日,她與李珊珊見過麵,之後找她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緩緩走到軟榻旁,突然轉過身來,李珊珊本就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她這一舉動竟嚇了她一跳。
“你別誤會,我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老爺正在前院生悶氣,大夫人在那伺候著,所以......”。
水漣月輕挑鳳眸,淡淡道:“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沒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