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可回來了，走，邊吃邊談。”
深夜，船中央的議事船艙燈火通明，沒有一點要熄滅的樣子。在房間裏，李漢呼嚕嚕的吃著剛剛出鍋的熱麵。其他幾位當家的則圍繞著擺放在房間中間的巨大沙盤那處轉悠。
李漢呼嚕幾聲就將麵條扒拉結束，隨意的一抹嘴然後道：
“大哥，我剛剛得到的消息，這趟貨走海的人沈家的剛剛留學回來的少爺，不是沈老爺。這少爺年紀輕，做事謹慎，聽這附近南海不太平，就繞了道。”
“繞道？”
姚莽圍著沙盤看著這附近的海路：
“如果是繞道的話，基本上兩前就與我們擦身而過了，如今在要追擊已經來不及了。這趟出海恐怕要落空了。”
寨子的二當家胡利雙眼緊盯著沙盤，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隻見他咗著嘴唇半晌才慢慢開口：
“大哥，此趟出海是為了找沈老爺問話，也是為了那批軍火。不過此趟看來，沈老爺意欲讓這剛剛留學回來的沈少爺接班，所以才會有此行。
這趟海，估計船上沒有軍火，沈老爺還在等沈少爺的表現。如果這趟出海走的順利，那代表著沈少爺的能力，那麼估計後麵的事宜都會交給他來辦。”
道這，胡利抬起頭看著姚莽提議：
“大哥不如這樣吧，此行我們出來也有五有餘，算上來往的行程估計也有半月之久了。我不如先回去，然後派弟兄們下山到集市裏打探消息，如何？”
姚莽看著桌麵上已經混亂成一團的沙盤，微微的點點頭：
“也隻能這樣了，此行我們萬萬沒想到沈家會派遣一個年輕的少爺出海，船上是否有軍火和沈老爺是否在船上也無法打探清楚，是疏忽了。如此，也就先回去吧。”
姚莽朝胡利點點頭。胡利接到許可後，朝外麵大喊一聲：
“回航！”
船聲嗚嗚的鳴叫著，巨大的貨船在漆黑的夜色的遮蓋下，慢慢的朝著來時的方向回返著。
姚莽皺著眉頭朝窗外望去，看著夜色下的海麵。胡利走上前去與姚莽並排站著，良久才開口：
“兄弟們都去睡了，大哥你也別擔心了。十六年前的事情，誰也不清，我們不僅被擺了一道，折了兵。可是紙包不住火，總有一會真相大白的。”
“唉……”
姚莽默默的歎口氣，拿起放置在案桌上的旱煙抽了起來，嘴裏吐出一個一個的煙圈，彌漫了整個屋內，姚莽被煙霧籠罩的看不清神色，隻能聽見他悠悠的聲音從濃濃的煙霧裏傳出來：
“沈洪那個人陰險狡詐，十六年前的事情，我至今忘不了，我好恨自己當時幹嘛要去貪那批貨，聽了人的話！”
姚莽的嗓音裏微微的帶了點哭喊的啞音，胡利默默的站在一旁，不知道什麼才能安慰此刻有些激動的姚莽，畢竟十幾年前的那件事，傷害的不僅是姚莽一人，還有這寨子裏的許多兄弟都妻離子散，與親人人相隔。
姚莽默默的抽著旱煙，胡利默默的看著窗外的夜色，兩人都默契的靜默不語，卻又都如此明白這對方在想些什麼，這樣的姿勢，一直保持到邊微有初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