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會陪她一同用膳,隻希望她的身子一天天健康起來。所以,他會盯著她將一碗碗滋補的湯藥喝下去,每次當她端起碗皺起眉頭時,他深邃又銳利的目光便盯了過來。
淚西常常會心動一顫,聽話地慢慢喝下。
夜晚,他會早早地從禦書房回到寢宮,抱著她一起躺在大床上。他的體溫溫暖著她,她羞澀、慌張、尷尬,他不以為意,隻靜靜地抱著她。
有時候,他也會在深深注視她的容顏之後,來一個溫柔霸氣的長吻,然後低低說一句:“你是我的妻子,必須得習慣。”她會別開視線或幹脆閉上眼睛,他又會懲罰式地加上一吻,時間更加長久,有點壞心眼地威脅道:“如果你再敢逃避,看我怎麼罰你!”
天知道,除了吻她,愛她,他哪忍心再苛責她半句?他隻是不知道要怎麼做了,才日夜守護著她。
好在從五峰穀回宮以來的日子裏,一切都風平浪靜,好象那個神秘的山穀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跟他們已經毫無關係。但是,五峰穀和黑衣人組織的事情,楚弈已早早修書告知其他三詔之王,待一切籌備周密之後,準備一舉圍剿五峰穀。
漸漸地,淚西不再表現出多大的反抗,而是平靜地接受著他所表現的一切。不知道是否冬天來臨,天氣特別寒冷的緣故,夜裏窩在他的臂彎中覺得特別暖和。
有時候,她還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往他懷中蹭近了幾分。雖然是無意識的動作,卻讓這位本讓自己靜心享受軟香溫玉的邪君倒抽了一口涼氣。
真不知道她是真單純還是假天真,難道她不知道男人是不能如此誘惑的嗎?
漫長的夜晚,逐漸變得越來越難熬。很多次凝視著她平靜甜美的睡容,他都徹夜難眠,交錯在渴望與甜蜜的矛盾之中。她已經在習慣自己,接受自己的溫柔愛意,可是,還沒有真正打開心扉,如果自己太衝動,隻怕驚嚇了她……
楚弈的轉變,淚西豈能沒有感覺?但是,她真的邁不出那一步,心中仍然有一個深刻的痕跡無法磨滅,又好象是缺少了什麼無法彌補。很多次她想開口詢問五峰穀的事,少淩哥哥死後,身為黑衣人組織首領的穀主,難道沒有一點行動嗎?她也很想知道,楚弈是怎麼突然對自己好了?是因為知道了一切,才有著愧疚和同情嗎?
淚西什麼都沒有問,任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楚弈反而會主動告訴她很多事情。
冬日陽光溫和的下午,他給她添上一件珍貴的雪裘衣,微笑著告訴她:“閣王和殤王真是四詔中最幸福的君王。詠唱公主懷的孩子再過幾個月就要出生,所以過不久就可以去喝滿月酒了。”
淚西眼眸一亮,憶起那個絕美的紅衣女子,可以想象她現在的幸福,一個最美麗的目前。嘴角微微上揚,她輕歎道:“她真是個幸福的女人。聽說刖夙的國妃娘娘也要臨產了?”
楚弈笑顏如花,黑眸閃亮:“是啊,倪兒也做母親了。”
“倪兒?”
“淚西,我還從來沒告訴過你嗎?刖夙的國妃藍倪就是我的親妹妹倪兒公主啊。小時候跟你一起玩的,你不記得了嗎?”
“啊……她?倪兒?她不是已經……”淚西吃驚地睜圓了眼,當楚弈親口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驚喜得令人不敢置信。他肯定地點點頭:“倪兒沒死。小時候隻是因為一個詛咒,父王將她秘密送出了宮……可惜,我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跟她相認,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帶你一同去看她。”
淚西抿抿唇,眼角突然濕潤。
楚弈將她攬入懷中:“我最擔心的卻是你和顏兒。顏兒太任性了,茶溪鎮上隻給以同留個信,便一去沒有了消息。此去大唐,山高路遠,她一個女孩子……唉!”淚西見他眉宇含憂,忍不住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時,動作僵硬了一下。
顏兒,她也擔憂,連同遠在銀暝的瓦兒,也好久好久不曾寫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