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幹得好!”中年男子難得地笑了幾聲,“靜然,這次你立了不少功勞,師傅定會向穀主稟告的。”

“謝師傅。”莫靜然拱拱手,望向座上男子,疑惑問道,“師傅,徒兒想請教師傅一件事。”

“說。”

“適才徒兒回穀,進入穀口之時,衝出一群蒙麵高手阻殺我們……不知道蒙麵人是否穀主所派?”

中年男子深沉地看她一眼:“沒錯,是穀主安排!”

“為什麼?”莫靜然不明白,穀主派出的弟子為何連她也殺,難道不認識自己嗎?

“為什麼?你私自帶外人進來,穀主自然會革殺勿論!”中年男子的臉色被陰狠所覆蓋。

“弟子知錯!不過,弟子並未打算帶他們入穀……”

“對於此事穀主那邊容不得你去解釋。罰你麵壁思過七天,七天之後再去向穀主請罪。”他話語裏的命令不容反駁。

“可是師傅,我那三個朋友……”

“住口。你還敢提他們!若非你此番執行任務圓滿,否則犯此穀規是何下場你該清楚。” 中年男子異常嚴肅,看起來絲毫不念師徒之情。

莫靜然沉默了一會,鼓起勇氣道:“其實跟我入穀的人都非泛泛之輩,徒兒是想向穀主推薦人才的。”

“哦?”中年男子沉吟道,“此事穀主自有主張。那三個人你不必再提,麵壁思過去吧!”

“是,師傅。”莫靜然抿起唇,不再多言。

門外,天色更陰寒,紅色的身影多了份不易覺察的沉重,朝外麵走去。

……

一處幹爽的山洞,山洞不深,他們隻能靠在洞口邊上休息。

“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眉頭皺在一起,她小心地撕下一截裙擺。

楚弈淡淡地瞥過她,揚起半邊唇:“說了,你就會關心我麼?”

“當然。”

“因為我一國之君的身份?”他說不出自己為何還在意著她上次的回答。

淚西怔了怔,望著他不語。

楚弈自嘲地笑道:“因為我是一國之君,身份重要,所以不能有任何閃失,所以可以得到淚西小姐的關心和照顧……”

“你會在乎這些?”她看了那張譏諷揚唇的俊臉一眼,隨口反問。

輕輕地掀開他的襟口,襟口上血跡冰涼一片,她淡眉皺得更緊,這家夥看來傷得不輕。

在乎?

他的麵容僵硬了一下,很快便恢複成玩世不恭的笑意,低眼注視著她為自己忙碌中的小手,道:“是否有女人關心我,我當然在乎。”

淚西手指一顫,道:“大王在乎的是有沒有美人關心你吧!”

下意識裏,仍然有著少許的自卑,尤其每次看到他舉世無雙比女子還要漂亮的容顏時,她便隻想默默地走開。

灼熱的黑眸緊盯著她,這樣平凡的五官他為何越看越順眼呢?

楚弈低笑出聲:“嗬嗬,沒有美人在的時候,有你這樣的女人關心一下,滋味也不錯!”

“那你該找莫姑娘來關心你。”

“你是在吃醋麼?”

她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別問我同樣無聊的問題。”

然後,她垂下眼睫,對他裸露在空氣中的半邊身子沒興趣,隻專注地為他清理傷口。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心中暗暗訝異於她的冷靜與鎮定。傷口很深,尤其是腰側處,血水模糊了衣襟,一片潮濕。

他以為她會害怕,結果她隻輕輕地皺著眉,並沒有被殷紅的血水驚駭住,而是手指靈活地幫他擦拭著。

動作輕柔而仔細。

一個白玉瓷的瓶子,裏麵裝著上等的金創藥,是莫靜然昨日留給他的,隻是幫他換藥的人也換了。

楚弈靠在冰冷的石牆上,看著她微垂的小臉,額心殷紅的朱砂痣似是一種象征,當年父王執認為那是他“命定國妃”的標誌。

嘴角再次揚起,這次,不再是包含譏誚嘲諷,而是充斥著絲絲溫柔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