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在床邊?”
薑霍點點頭,示意我並沒有聽錯,才詳細說起了那天的情況。
他隻是手臂骨折,並沒有大礙,那天睡不著,天剛剛亮,就坐在床上看起了電視,突然聽到了一聲尖叫。還沒反應過來,外麵就有人大叫著“死人了。死人了。”
好奇之下,薑霍直接出了病房,正好看到一名神色慌張的護士語無倫次的在給同事說著什麼,幾名醫生已經走向了1031病房。
薑霍也跟著走了進去,一進房門就看到譚耀正懸空坐在病床邊,屁股離地麵不過10公分,腳無力的向前伸著。輸液管在譚耀的脖子上纏繞了好幾圈,已經因為重量被拉得有些變形了。而針頭則整個插入了譚耀的脖子上,順著針頭流出的血液,灌滿了整個輸液管,如同在抽血一般。
並沒有看多久,薑霍就被匆匆趕來的醫生和保安趕了出去。再看到譚耀的時候已經蓋著白布被推出來了。
薑霍說完,無力的搖了搖頭,顯得對那個場景記憶猶新。甚至能夠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一絲的恐懼。
兩個人,兩種死法,我完全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不過並不是沒有辦法,外麵睡著的那個護士,一定知道的。
和薑霍又聊了一會兒,我便告辭離開,就在踏出病房的那一刻,走廊的燈突然閃爍了一下,急忙回頭看去,這次薑霍並沒有消失,病房中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關好門,向著護士站走去,無論哪一個是鬼,恐怕都不願意被我發現自己的身份。一路上我走得很慢,隨時戒備著周圍的情況,可一直走到護士站,都沒發生任何的情況。
心中奇怪,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我才輕輕的敲響了工作台。護士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將頭埋在雙臂之中沉睡。
加大了一點力度,護士如故。我的眉頭皺了起來,伸手用力的推了推護士。
護士仿佛全身無力一般,隨著我的動作晃動,依舊沒有任何要醒的樣子。頭部在晃動中離開了臂彎,向著我的方向側了過來。
那是一張腐爛的臉,臉皮大都已經沒了,坑坑凹凹的血肉已經發黑,隱隱可以看到白色的蛆蟲在裏麵蠕動。隻有兩隻眼睛還算完好,隻是失去了眼皮,看上去巨大而恐怖。
“靠。”我忍不住罵出聲來,然後整個人飛快的向後退去,直到撞在牆壁上,才停了下來。
我充滿了疑問,這個護士又是什麼情況,難道也是車上的乘客。不想再看到護士的臉,我繞開護士站,走到了護士的背麵。
剛才推醒護士的時候,他已經發現,工作台上放置著一些病曆。或許從病曆上能夠得到一些信息。正要伸手去拿,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這孩子,怎麼還不走?”
回過頭,隻見譚耀正皺著眉看著他,顯得很是不滿。
我正準備回話,就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轉頭看去,隻見薑霍也從病房中走了出來,快步的向著自己走來。
“你在看什麼?”譚耀往我注視的方向看了幾次,終於忍不住開口問起。
知道兩人間相互看不見,我隻是隨意的說了句:“沒什麼。”就不再理會譚耀,我現在很想看看,兩個相互看不見的人,走到一起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不多時,薑霍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笑著招呼道:“你還在啊。”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譚耀奇怪的看著我,薑霍卻沒有在意,伸手拿起了工作台上的電話。
就在電話被拿起來的那一刻,譚耀的臉猛地變了顏色:“他來了,他來了。電話,電話。”
譚耀指著電話,不住的提示我,或許在他的眼中,電話正憑空的漂浮了起來。
順著譚耀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我並沒有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而是注意著打電話的薑霍,能夠和外麵的人通話,那麼薑霍就應該是活人。
薑霍很快撥通的電話,等了很久才開口,聽薑霍的口氣應該是他的女朋友。隻是哪怕我屏住呼吸,都沒有辦法聽到電話另一頭的聲音。
薑霍的語氣、表情都不似作偽,慢慢的,我將頭轉向了譚耀。譚耀依舊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隻是表情顯得有些僵硬,就好像保持著驚嚇的樣子被凍成了雕塑一般。
看來他也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所以已經徹底的放棄了。看了足足有十秒鍾,譚耀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正當我打算動手的時候,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打完電話了,先回去了,回聊。”
“啊?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