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白別鴉(1 / 2)

“公元2020年,在中國則為農曆五月廿四,屬鼠年,論幹支則為庚子,癸未月,戊午日,今日還是四海升平,看起來全年並無大事可敘,縱是氣候有些反常。”

飛機從瑞士起飛,剛剛渡過積雨雲層,一番顛簸過後成功的上升到平流層,頭頂驕陽似火,正應了北方室火豬的天上火的景,腳下的大洋雖見不著,但也必定是碧波千萬頃。

張之浣手中拄著菩提根子做成的降魔杵,引來同機白人的頻頻側目,雙目假寐,心中盤算著是是非非,在他看來今日本不易出行,因為衝煞了他的壬子鼠,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還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塵世大壤生四色莖、雙樸爾、雙釋義,乃: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坐在一起的黨愛咼(wo),聽著師傅口中振振有詞,十分的煩悶,扭頭轉向窗外,走馬觀花似的看著烈紅色雲朵,還有玻璃反光中,那個梳著類似於墮馬髻的髒兮兮油膩青年,眼神渙散無力,是那種看破紅塵的,這些年的流浪生活著實讓他吃盡了苦頭!

這些年的經曆可是狠狠的殺了殺他年輕氣盛時的銳氣,懂得了很多的東西,收獲的經驗教訓也是一言難盡,心理年齡成熟到了一種境界——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老實想,他還真的有點喜歡上這種雖然貧苦,但卻無所事事的生活,也不知道這次回家到底是福是禍,一番感歎過後,繼續提筆伏案。

“夏伏天的京師十分缺雨,五六月間就瘟疫流行,波及四方,還有旱情延及山東、直隸,杭、蘇、揚莫名卻又因降雨過多而患水,之後雲貴又有地震,但這種小災小患還不足以引起一些特殊人群的注意,直到……中山塌陷,渾敦展翅。”

“渾敦乃大凶之征兆,人間若有災禍,其中與百態月色也有所關聯,月若無,應爭與兵;月若黃,應德與喜;月若白,應旱與喪;月若黑,應洪與鬼;若月赤,則至陰至寒至邪,怨氣盛戾氣強,然則風雲劇變,山河動蕩,萬物生靈與之悲鳴,血光四起,洪荒大劫!”

張之浣眯著眼睛,盯著黨愛咼從破破爛爛的筆記本短暫起筆後,開口問:“愛國,你這是在寫什麼?”

黨愛咼抬頭看著師傅,微微一笑:“《消弭司—渾敦列傳》”

張之浣不易察覺的點了點頭:“你寫這些東西,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的,這些年‘書’的行為舉動讓人愈發的看不清道不明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師傅請放心,我是不會再重蹈覆轍了!”黨愛咼鄭重的說道。

張之浣深深歎了口氣:“今晚有月食啊!”

飛機上科普小視頻報道著:“月全食發生時,月球表麵將完全隱沒在地表影子內,此時月麵並不會完全看不見,而是呈現暗淡的紅銅色,被稱作“血月”,這是因為陽光在穿過地球外圍的大氣層時,部分的紅色光被大氣折射至月麵所致……”

……

“我覺得還是碳纖維的更好一些,或者鈦合金的也不錯。”潮信托著下巴自顧自的說著沒用的廢話。

正前方案台上,有兩隻白鴉正對著一塊不知名的輕木,堅硬的鳥喙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精雕細琢,乓乓乓的木屑飛揚,大致的雛形可以看出這是一對人工義肢,一節節分為大小臂、手掌、五指,臂膀的部分中間鏤空,就像木偶一樣的連接。

潮信憋了半天,隻從牙齒間憋出兩字:“牛逼!”

孟昶選擇無視了潮信不切實際的想法,手上的動作不停,我從一個液氮罐裏掏出一個玻璃罐遞給了他。

罐子蓋上一塊抹布,使勁擰開,取出一條柔軟而富有彈性的白色的膠狀物,上麵還徐徐散出霧狀氣體,好像是剛從冰箱裏取出來的牛板筋一樣,孟昶帶上醫用手套小心翼翼的捏起。

清水由紀也拿過來一塊仿佛電路板的綠色固態條狀物,孟昶凝神屏氣,抄起刀子,對照著它上麵的亂糟糟的紋路,在白色膠體上劃出很多若有若無的道子,一一和“電路板”上的黑色圓點連接。

“這白鴉是反應神經係統強大,還是因為別的一些情況,是眼睛好使一些6嗎?”我怔怔的看著白別鴉,模樣和葫蘆娃一樣的深紅色眼睛。

“嗯……”孟昶沉吟片刻:“大概是幾何學學的好。”

這時孟昶的手機忽然響了,潮信看看他要不要接電話,他頭也不抬,專心致誌手上精密的工作,清水由紀還時不時的給他擦擦汗,他慢吞吞的說:“誰能幫我接下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