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進南被她的話逗笑,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聶染青趁四下沒人,摸摸他的額頭:“你沒事吧?我怎麼覺得你現在逛得一點兒激情都沒有,倒像是在料理後事。”
習進南把她的手捉下來:“怎麼說話呢。你昨晚喝可樂在家裏的毛毯上灑下一大片,既然不想買禮服了,那就去看看毛毯吧。”
聶染青依言被他牽著走,順帶理直氣壯地反駁:“誰讓你在客廳不老實,可樂灑了有你一多半的錯。”
他還是掛著清淺的笑:“是,我的錯。”
習進南不僅帶著她去買了小禮服,當天晚上還帶著她去了一個晚宴。聶染青挽著習進南,遠遠看到花蝴蝶楚塵正和一位傾城美人兒親昵地談笑。聶染青對這種情景已經麻木,對這種無聊的宴會也是麻木,和習進南走了一圈後臉也笑得快跟著麻木了。她趁著沒人上前的空當,拽拽習進南的袖子說:“我後悔了,這種場合你應該像楚塵那樣帶個職業花瓶過來,我實在是累。我要去外麵透透氣,這裏香味兒熏得我難受。”
從大廳往右拐有很多假山,聶染青記得假山左側好像有一個石桌,於是端著盤子直接朝那邊走過去。
卻沒想到看到了很有趣的一幕。
她來得比較晚,楚塵和舊女友的分手戲已經快到末尾。聶染青躲在假山後頭免費看直播,隻見一名美人兒正伏在楚塵的肩膀上輕輕啜泣,楚塵衣冠整齊,兩手放在身體兩側,一副“我絕對是正人君子,是我被吃豆腐了”的模樣。
聶染青心裏一哼,若能相信楚塵是君子,還不如相信姚蜜今年能結婚。
她再定睛一看,結果發現那美人竟然是許談。
聶染青換了個姿勢繼續看,許談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聶染青今日總算真正見識了什麼叫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許談哭得稀裏嘩啦,但是妝容卻沒怎麼花,整理整理估計還能重新回到宴會,她在楚塵的肩膀上低低抽噎,嗓音輕輕柔柔的:“為什麼?”
楚塵平淡地說:“你什麼都很好,隻是我不適合你。”
聶染青撲哧一聲笑出來。這麼惡俗的理由,也虧得楚塵說得出來。不過聶染青覺得自己也真夠惡趣味,這種情形一看便是美女受了欺負,正常發展下去她應該對美女憐香惜玉,狠狠唾罵那位看似無辜實則惡棍的男主角,可是她偏偏正好和正常人相反。
楚塵和許談都聽到了笑聲,一起朝她這邊看。聶染青清清嗓子,隻好從假山後麵走出來,她努力使自己的臉色和藹得像白雪公主遇到的那位巫婆:“分手就分手了,反正你喜歡他的那些方麵,別的金龜也有,再去找一個好了。就像你演戲,一部戲演完了,就該去找下一個劇本,人生不該總留戀過去,這是多麼簡單的道理。”
許談再次杏眼圓睜,想發怒的同時又想做淑女,到最後隻好冷冷地說:“偷聽別人說話,果然是聶小姐的作風。”
聶染青笑意粲然:“您還記得我的姓,真是我的榮幸。上一次你走得太早,我都沒來得及跟你道歉,這次我向你正式道歉,上次扇了你的手實在是抱歉,隻是你的指甲實在是尖利,我當時完全是正當防衛,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嘛,不過還是希望你諒解一下。雖然我知道大美女的氣量一般都比較小,但是許小姐你的氣量應該還是比較大的,是不是?”
聶染青如預料那般看到許談拂袖離去。不過上次她的裙子好歹還有半截的泡泡袖,這次是一點兒袖子都沒有,許談隻好甩了甩手,眼中憤恨一閃而逝,踩著高跟鞋“嗒嗒”地離開,隻留了一陣香氣彌散在空氣裏,雖然和上一次噴的不一樣,但都不是聶染青喜歡的那些種。
許談走出老遠後,楚塵上下打量著聶染青,最後目光停留在她手裏的小盤子上,嗤了一聲:“聶染青你有點兒創意行不行,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你是什麼動物投胎啊。”
聶染青沒好氣:“這麼快就忘了我剛剛幫你擺脫舊女友,真是忘恩負義。”
“我不是忘,我是壓根兒沒記住。你們不是常說嘛,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對她這麼諷刺有什麼好處?對了,你怎麼跑到外麵來了,習進南呢?你就不怕許談進去再和他舊情複燃?”
“不是複燃,他倆壓根兒沒燃過。”聶染青學著他的話,順帶不忘諷刺一句,“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風流。”
楚塵的嘴咧得十分大,外加擠眉弄眼:“哦哦哦,習進南不風流,習進南確實不風流,嗯,習進南真的不風流哦。”
聶染青送給他一個“你真無聊”的眼神,正打算回大廳,卻接到了聶染兮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