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蜜還是笑眯眯地:“親愛的,你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
來香港的第二天晚上,聶染青和姚蜜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再次接到習進南的電話。
上次談話很不愉快,這次聶染青一看到屏幕上不停閃爍的“習進南”三個字就微微皺了眉,但是再一看比三個字更大的一張豬臉,鼻子上還有個金鉤掛著,正歪著腦袋傻兮兮地看著她,習進南就從來沒這麼可愛過,聶染青一想到這兒,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姚蜜本來在一本正經地研究附近一位美女擦嘴的美好姿態,看到聶染青一會兒瞪眼一會兒彎眼覺得莫名其妙,隔著桌子伸出手來試探她的額頭:“你沒事吧?”
聶染青笑眼彎彎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呼出,等電話又震動了兩下才接起,努力讓聲音平淡至極:“你好。”
習進南顯然被她這兩個字給噎到了,頓了頓才慢慢地問:“你好,請問是聶染青女士麼?”
請問你個鬼,女士你個大頭鬼。她才多大啊,竟然還女士?聶染青暗自磨牙,回答得慢條斯理:“不好意思啊,你打錯了。”
姚蜜本來側著耳朵往這邊湊,聽到這兒,口裏的奶茶全數噴了出來,並且還很沒出息地自己把自己驚到了,唯恐不夠亂地發出一聲尖叫“啊”。
聶染青反應及時,側身一躲就避免了劫難。服務生趕緊過來幫忙收拾,電話另一頭卻把姚蜜的這聲叫聽得清清楚楚,立刻問:“怎麼了?”
聶染青把餐巾紙一張張遞給姚蜜,剛想張口回答,又覺得說出來就是一堆廢話,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沒事。”
那邊這次停頓的時間更長,習進南再開口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漫不經心的語氣,並且舊事重提舊調重彈:“還想在香港玩到什麼時候?”
“玩到不想玩的時候。”
聶染青的語氣比他更加漫不經心。
接著就是長久的沉默。習進南不說話的時候比說話更有威懾感,她沉默的時間越久,聶染青心裏就越惶恐。她屏住呼吸,越來越心虛,開始在心裏暗暗反思著剛剛撩撥他的話,就在她要開口進行自我批評的前一刻,習進南卻不緊不慢地開口:“聶染青。”
“啊?”
聶染青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迅速回答。這讓她想起了大學時代的軍訓,教官一念名字,學生立刻清晰明亮地喊“到”。聶染青在心裏對自己進行了無數遍的鄙視。
習進南依舊很平靜:“好好玩。”
然後卻是毫不留情掛斷電話的聲音。
姚蜜都要扶額呻吟了:“你們倆這是鬧騰什麼啊?嫌日子太過太平了?習進南也有問題,平時不都挺願意讓著你的,這次跟你這種幼稚小孩子鬧得哪門子大脾氣?”
聶染青一聲不吭地把電話放回包裏,姚蜜揶揄她:“你就給我裝吧,剛明明都快嚇出冷汗來了。”
“我有那麼虛弱麼,”聶染青沒好氣,忽然想起來,“習進南怎麼會知道我在香港?”
這問題對於無條件臣服於習進南的姚蜜來說顯然很白癡:“習進南要是想知道一件事,當然不會不知道。”
姚蜜的街還沒有逛夠,聶染青隻好頂著炎炎烈日在後麵跟著。她買的東西不多,和姚蜜正好相反。但是托姚蜜的福,聶染青的儲蓄卡裏很快就隻剩了幾毛錢。聶染青拿著一張儲蓄卡望天長歎:“蜜子,我要是隻帶了這一張卡,那現在咱倆買回去的火車票都成問題。”
姚蜜托著下巴看她:“那現在你還有辦法麼?”
“我這還有張習進南的黑卡,”聶染青說,這張卡本來隻是備用的,現在不得不用了,“前些日子我過生日的時候從他那裏要來的。”
姚蜜“靠”了一聲:“你個富婆婆!”
“請叫我暴發戶,謝謝。”
又過了一日,姚蜜看著櫃子裏大的小的各種袋子,總算認識到了錯誤:“我竟然買了這麼多,我不能再買了!”
聶染青懶懶地說:“這話你已經從來香港的第一天說到現在了。”
“我今晚就要飛回去,再在這兒待著我就傾家蕩產了。”
“嗯。”
“你呢?”
“我還沒碰到吳彥祖謝霆鋒古天樂梁朝偉,我還要再在這裏了尋找一下那些美男的蹤影。”
姚蜜嗤一聲:“回去看習進南就行了,在這裏找到的也不是你的。”
聶染青笑得咯咯地:“這可難說。”
一個人逛街很沒意思,姚蜜離開後,聶染青一整天都無所事事。氣是早就消了的,可是讓她自己飛回去,習進南肯定會送給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嘴角還肯定帶著濃濃的嘲諷。聶染青一想到這個就覺得頭皮發麻。姚蜜跟她在網上通話的時候聶染青把這個想法說給她聽,聽得姚蜜直諷刺她,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聶染青回她,我現在過得爽呆了,一點兒也沒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