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想期待上海的八月會有一絲的涼意,雖然現在才是早上七點,太陽早就勤奮地開工,毫不吝嗇地散發著它的溫度,將整個馬路烤得像一個天然的烤盤。
在暑假裏好不容易才學會騎自行車的柳絮車技雖然還很不嫻熟,但是也難以忍受太陽的毒茬,寧願多繞幾條曲線,找尋那一片片斷斷續續的綠蔭,感受一絲絲微弱虛無的輕風,即使這樣若有若無的微風在這樣的高溫下也已經是一種饋贈。
在這樣的日子,怎麼能少了知了們的演唱,此起彼伏的歌聲吸引了柳絮,她微微抬起頭來望向茂密的樹叢,一眼望去毫無它們的蹤跡可尋,不知這些可愛的家夥都藏身何處了。隻有星星點點陽光穿透層層疊疊樹葉的縫隙,好像璀璨的白日之星串成一片星空,刺得柳絮不禁眯起了眼睛,低下頭又注意起前方的路況。
不知今天會不會像這一片星空一樣美麗閃耀,不知今天會不會成為我人生新階段的美好起頭。因為今天是我初中第一天報到的日子,這將會是怎麼樣的一天呢?不知道被分到幾班?是不是進了好班?會遇到什麼樣的同學?老師又怎麼樣?帶著一種對未知隱隱地擔心和不安,一種對長大滿滿地期待和激動。柳絮的腦海不斷浮現出各種思緒,好的、壞的、積極的、消極的……柳絮搖了搖她可愛的小腦瓜,輕輕歎了口氣,順其自然吧!
時間不知不覺在神遊之際溜走,柳絮已經順利騎到育才中學門口。雖然早已不是第一次來學校,但是望著那黑瓦白牆的幾棟教學樓,散發著江南古典韻味的設計在周圍現代化的建築中更顯出它的獨特。據說學校原來是一位將軍的私家園林,後來就捐給了國家,通過改建於是便有了現在的學校。當柳絮聽到這件事時,忍不住在心裏感謝那為不知名的將軍,要不然自己豈不是都沒地方讀書了;佩服他的無私,要不然自己沒機會看到這麼漂亮的花園。因為柳絮最喜歡的還絕不是這幾棟教學樓,它們隻是後來為了配合整個園林的風格再建的。學校裏詩情畫意的花園才最得柳絮的心,疊石理水,水石相映;亭榭廊欄,宛轉其間;奇花珍木,自然為宗。她想以後自己一定會成為這花園的常客,帶上一本書坐在長廊上,享受著樹木蔭蔽烈日,鳥兒枝頭鳴囀,這無疑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之一。想到這樣的畫麵,柳絮微微翹起了嘴角。
一邊做著美美的夢,一邊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柳絮,突然被眼前一堆的人吸引,她就小碎步地跑上前,還沒走到就聽到一陣陣的議論聲。
“你被分到哪個班?”
“一班。不知道是不是好班?”
“你知道哪個是好班嗎?”
“我爸爸打聽到說,五班和六班是好班。”
“啊~那我就不是好班。算了,上次分班考試考的也不好,早就猜到會這樣了。”
聽著一群人的嘰嘰喳喳,之前所有的美好心情都瞬間煙消雲散,柳絮的心開始莫名的“砰砰——”直跳,她終於要麵對今天最擔心的事了。想想自己分班考試成績還不錯,進好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試著在人堆中向前擠,不停地探著她的小腦袋,眼睛直接開始望向五班裏的人名,仔細地從第一個名字核對到最後一個名字,心裏默念“柳絮,柳絮…。一定要有啊!”
世事總是這樣不會照著你的意思發展,上帝是一位能窺探你內心的神,在你強烈渴望時,就給你當頭一棒;在你徹底絕望時,卻給你意外驚喜。顯然這次柳絮遇到的是前一種情況,不管是五班,還是六班都沒有她的名字,她反反複複、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一遍,沒有,還是沒有……別說是她的名字,根本連個姓柳的人也沒有。
柳絮呆呆地望著布告欄,有一種突然墜入深淵的感覺,讓她心慌暈眩——一陣陣湧來,不停地翻滾……
兩個月前……
“絮兒,一萬元家裏還是付得起沒有問題的,去東橋中學吧,畢竟這個學校的教育質量更好。”因為初中學校的問題,柳明誌語重心長地對自己的女兒柳絮談著自己的想法。
“憑什麼要多收一萬元?就因為我還沒有正式的上海戶口,這不公平!這種貪錢的學校,教得再好我也不稀罕。一萬元快要是工薪家庭一年的收入了,於其讓學校掙了一萬元,還不如給我算了,我可以買很多書,還可以到外麵上補習班和繪畫課。”柳絮絲毫沒有讓步的打算,還據理力爭,越說越堅定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