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落軒園裏主屋前下人們安靜地等候裏麵的人起來,站在前頭的奴侍聽到傳來的細微動靜,上前輕聲詢問:“少主,可是醒了?”
“進來吧。”許是剛剛醒來,聲音低啞慵懶。
“是。”扭頭使個眼色,一群奴侍如魚灌進,侍候洗漱的洗漱,穿鞋的穿鞋,有條有序。
伸展雙手,任由他們擺弄,眼睛直視前方,眨都不眨一下。
剪裁得體的紫金色立領長衫,袖口寬大,衣襟上是金絲繡出的繁複花紋,栩栩如生。一旁的小侍捧著一條金色的腰帶,絲滑澤亮,也繡著同樣的花紋,正中間鑲了一顆碩大的寶石,奪目耀眼。係上腰帶,上官景軒坐在圓凳上,讓小侍把長長的頭發盤起,綰成髻,戴上紫玉冠。
看著銅鏡裏麵的自己打扮得一絲不苟,起身撫平衣服的皺褶,在眾多奴侍的簇擁下邁步走出園子。
立在走廊的奴侍們看著儀表莊重,俊美無疆的少主,通通羞紅了一張小臉,低著頭卻又斜眼偷看,表情癡癡。
大堂裏麵人聲鼎沸,邀請來的客人來自各路人士,有俠客,有商人,也有酆都的高層官員,還有的就是一些親戚世交好友的了。穿著藍色衣裙的小侍穿梭其中有條不紊的端茶倒水,忙著招呼客人。
上官烈周旋在官員和幾個世交之間,鳳千夜則跟她們帶來的家眷閑聊八卦。
一群奴侍簇擁著領頭的女子,眾人下意識看過去。靜,落葉觸地都能聽聞。
本來熱鬧的大堂瞬間鴉雀無聲,隻見人們的視線都怔怔的看著緩步而來的紫色身影,身體像被點了穴不能動彈。
好俊!
上官景軒本生就一副好皮相,經過精心打扮,都是俊美得讓人窒息。長眉筆直淩厲如出鞘寶劍,漆黑的眼眸燦若星辰,涼薄的紅唇上挑,含著一絲沉醉的迷惑;因剛成年,麵部還未完全長開線條柔和讓人誤以為該是個風流溫柔的;頸脖高貴白暫,身體筆挺修長,如竹般優雅,卻又有梅的傲然,因著鳳眼裏的點點清冷。
墨發高高束起,戴嵌著墨紫玉石的金冠,白玉浮雲暗銀腰帶配上紫金色錦衣更襯貴氣渾然天成,內斂的攝人氣息似那天生的王者霸氣卓然,有修為的練家子能覺察她的氣息綿長沉穩,小小年紀有這麼深的內力,驚歎天下竟有如此出色的人物。
“哈哈哈,”豪爽的笑聲此時顯得突兀,打破了寂靜,“上官,有如此嬌兒,當富啊!”江楓鐵拳擂在上官烈的臂膀,眼溢羨慕。
什麼時候她也能有一個這麼出色的女兒啊,想到自己那個隻知道鑽在書堆裏整天之乎者也的女兒,大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兒,她江家世代從商,怎麼到了她這就出了這麼個滿腦子科考的怪人。
“這麼個寶貝,難怪要藏著掖著!”旁邊聲音飄來,勁裝打扮的宇文卿那個酸啊,她有三個兒子,唯一的一個女兒又不爭氣,不是武功不好,而是喜歡整天在外風流快活,臥眠花叢,她堂堂武林盟主的臉都給丟光了。
而站在她身邊的美貌夫君卻是精光閃閃,用看女婿的眼光打量上官景軒,怎麼看怎麼滿意,他宇文家的兒子樣貌在整個武林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與上官家也是門當戶對,把兒子許給這樣的人怎麼說都賺了。心裏盤算著待會讓妻主去說個媒,不能讓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驚歎聲、讚美聲、祝賀聲不絕於耳,不一會兒大堂又恢複熱鬧。
管家走過來在上官烈耳邊說些什麼,上官烈與鳳千夜坐上首位,道:“時辰已到,該行成人禮了,各位就坐吧。”
大家都到自己的座位靜靜坐下,上官景軒走到她們麵前,跪在軟墊上,雙手交疊,貼在額前,叩拜,再由母親扶起,下來就是簡單的致辭,最後禮司盥洗手,拭幹,拿起托盤上的梳子,在上官景軒的發上梳三下,才開始高聲吟頌專門給成人禮準備的禮章。
“吉月令辰,以歲之正。敬爾威儀……”
行完成人禮已是午時,賓客此時都在用餐,上官景軒尋了個空來到花園透氣,她不喜歡那樣的氣氛,煩悶。
隨著她進來的還有一個人悄悄跟在後麵,若染一下子猛撲到坐在草地的景軒身上,摟著她的脖子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