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尹蕊:“……”
“等他睡著了,我再把他抱回他自己房間。”
聶尹蕊側目,是沐子睿湊近的臉,剛剛唇就在他耳郭,說話間唇瓣輕觸著耳骨,酥酥麻麻。
……
湖麵如同明鏡,映射出蔚藍的天空,甚至包括那朵朵的白雲,清風拂過,立刻攪動了這一湖春水。
岸邊,楊柳依依。
夏欣然迎風而立,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她很少披發,畢竟舞蹈總是要把發絲挽起。
“湖未變,亭子也未變,連那蜿蜒的石砌小道都未變,我仿佛還能看見當年的我們,奔跑著,笑著,暢飲間,是恰同學少年。”
她說著,眼眶漸漸泛紅,身邊的人眸色也是凝重,或許思緒也在翻飛。
“可是,藍,為什麼就回不去了呢?”
“這個世界上,回不去的便是過去,而你的現在也將會變成過去,所以,欣然,別再讓自己在未來的某一天,感歎現在。”
夏欣然輕笑,淚水卻滑落,“是啊,人總是追悼著過去,寄希望於未來,卻常常忽略掉當下。”
停頓間,嘴角彎起的是自嘲。
“可是怎麼辦,我也是這樣人的其中一員,過去的回憶,就像罌粟般,迷醉著我的心,也啃噬著我的骨髓。”
藍衛風拽在兜裏的手,指節蜷緊,哪個人沒有遺憾的過去,沒有就想停留在那一刻的過去。
“可是生活總要繼續,人總要活著,隻能向前看,因為過去,是無法左右的存在。”
“無法左右的存在。”夏欣然默念。
“欣然,你都在這裏站了一個小時了,我們回去吧。”藍衛風移動腳尖,麵對向夏欣然道。
夏欣然搖搖頭,“我還想再吹吹這裏的風,從這裏再看看曾經,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這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謝謝。”夏欣然微笑,笑容卻不達眸底。
永遠?
會嗎?
她苦澀一笑,“如果當初,情愫暗生的是同病相連的我們,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她輕笑一聲,“那時,外人都以為你喜歡我,可是我卻清楚不是那樣,你甚至對沈艾都比對我……”
“如果是我,你的離開我不會原諒。”藍衛風的開口,打斷了夏新然的話,而他的言語,瞬間讓夏欣然臉色慘白。
藍衛風垂下了眼瞼,“因為我的人生,再也無法接受至親、至信人的不辭而別。”
夏欣然點點頭,她知道,藍衛風的生母便就是瞞著他,悄悄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小時候唯一對他好的藍熏,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其實還是有個人,從始至終都守候在他身邊,隻是她不知道藍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作不知道。
人,真的是旁觀時清,當局時迷。
“所以,欣然,放手,才能空出手去擁有。”藍衛風抬眼,望向天際,這句話,像是對她說的,但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夏欣然垂眉,看向湖心,粼粼的微波,已經攪亂了天空的倒映。
謝謝,藍。
讓我再測試最後一次……
醫院
趙醫師露出難為的眸光,時不時的瞟一眼門口,“顧總,真是對不起,這醫院有規定,這病人的資料我們是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顧言默輕倚著桌沿,雙手拽在兜裏,眸光一直落在桌上敞開的小紅本上,“家屬也不可以?”
“這家屬……不是不可以……隻是……”
“怎麼?你是懷疑這本結婚證是假的?”顧言默的聲音淡淡,卻透出強勁的力道,以及那份不容質疑。
趙醫師趕緊擺手,“這怎麼會質疑呢,這可是有鋼印的,不敢,不敢。”
趙醫師說著,眸光再度投到門口,終於門被人緩緩推開,林夕的臉出現。
趙醫師像看到救星般,眸光謔地就明亮,不知不覺的吐出一口氣。
林夕站在門口,未踏進,對著趙醫師點點頭,趙醫師則微笑著,拉開抽屜,從裏麵抽出一本病例本,遞給顧言默。
“這結婚證,我可不敢懷疑,這已足夠證明,給。”
顧言默緩直起身,用不經意的動作,眼角瞟了一眼身後,而後抬手,接過趙醫師手裏的病例本。
手指夾頁腳,翻開,眸光在欄目上移動,他看的很仔細,生怕錯漏了任何一個細節。
看完,他將病例本合上,遞還給趙醫師,“給我的眼角膜做個配型測驗。”
顧言默的話,在場的兩人,均是一震。